瘦子呆住。問：“咋個錯老。他不是小京失藥。”

陳勝一點頭苦笑。原來他到川中以後。便先找到了九裡飛花寨。秦美雲、秦彩揚和唐門兄弟都很熱忱。提及客歲秦家的慘事。二姐妹不免又捧首痛哭了一回。再問之下。秦夢歡卻沒來過。二姐妹也大生抱怨。畢竟這裡有兩位孃家人在。四妹入蜀這麼久。竟然不來看看。實在不近情麵。當下撒出人馬去找。前前後後跑了一個多月。終究在鹽亭一間堆棧裡。找到了病倒的秦夢歡。這才把她接回唐門。秦美雲和秦彩揚都曉得妹子這份心結。給她漸漸調度身材。一向挽留接待至今。其間撒出人去刺探。燕臨淵入蜀之事武林中無人曉得。反倒是前些天俄然探聽到蕭今拾月入川的動靜。

“陳大哥。”常思豪頓感崩潰：“你如何這副打扮。”

那死人從棺中一躍而出。搶過來將常思豪攏在懷裡。搖擺道：“你如何樣。”

陳勝一緩緩道：“眉兒……是燕舒眉吧……那就不會錯了……唉。燕臨淵因為林夕夕的事傷情。又痛恨四女人騙他纏他。就此冷了心腸流散江湖。消蹤匿跡。想必是苦得很。曉得他有個暖和的家庭。和妻女好好地生活著。我們原不該打攪。但是。四女人病成阿誰模樣。如不讓他們見上一麵。隻怕……”他本來已經啞啞如歎。說到此處。聲音更是悲楚難繼。

常思豪身上有傷。又沒表情。對付幾筷便下桌歇息。陳勝一扶他來到前麵一間竹影掩池、假山堆峙的跨院。進了房間。安慰道：“你不必擔憂。唐太姥姥性子固然古怪。卻最疼那寶貝重孫子唐根。明天我到城裡。伶仃找唐根說說。如果他能張嘴。這事便有但願。”

簷邊雨線成簾。滴珠流玉般落入空中蝕坑。又濺在她白襪、黑裙之上。殷殷濕透。她竟茫然無覺。

窗外沙沙輕響。傳來雨點落地的聲音。垂垂麋集。

但是那眼神裡。卻安靜得並無半點哀痛。

常思豪聽完這番講解才搞清楚來龍去脈。心想：“敢情他們給蕭今拾月設的套。都讓我給鑽了。這黴倒的但是不輕。”又想起小林宗擎等人還在內裡。忙對三人說了。唐墨恩立即派人出去策應。同時重新安插構造。陳勝一問起入川啟事。常思豪便把遊勝閒、燕淩雲如何重出江湖、聚豪閣如何劫走吟兒、本身如何奉旨南下、又如何半路趕上小山宗書和陸荒橋。受托來蜀中請唐太姥姥的顛末報告一遍。唐家二兄弟聽完麵麵相覷。神采都不多數雅。唐墨顯道：“你莫曲解。我們兄弟沒的啥子可說。隻是老太太這關。定是過不得去噻。”唐墨恩也道：“遊老劍客的事。我們也清楚得很。老太太沒表情就是沒表情。當年沒有。現在更是個沒有噻。這些年來對他隻字不提。信也不通。又哪會出頭去勸嘛。”

陳勝一站起來在屋裡踱了幾步。在窗邊站定。緩緩道：“方秀士多混亂。我也沒細說。實在把四女人接進唐門以後。你這兩個姑夫派人出去刺探。已經獲得了一些動靜。隻是不敢給她講。常走絲路的客商傳說。有個漢人總在西藏、瓦剌邊疆和涼州衛一帶遊弋餬口。平時行俠仗義。擊破過很多鬍匪。最短長的一次。他單人獨馬連挑了六十多騎。武功超卓不凡。從客商描述的表麵和武功上來看。必是燕臨淵無疑。但是又傳聞。此人娶了個藏人女子為妻。生了個啞巴女兒。燕臨淵本是傷情遠遁。竟然能娶外族報酬妻。倒讓人有些不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