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劍_【評點本160】十章 十一真言 首頁

字體:      護眼 關燈

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

安撫的話,彼其間已說過太多,是以現在都很沉默。

陽光她枕著雲朵銀髮流蘇,我是死還是活她全然不顧。

兩小我同時移目望去,遠處,兩個孩子在荒草中奔馳著,一女一男,都是七八歲的模樣,女孩是韃靼人,戴著白絨毛帽,長髮飄飄,男孩是漢族,頸間戴著閃閃發光的銀鏈,他們跑跑跳跳,玩鬨追逐,臉上笑容光輝,彷彿無憂無慮的小鹿,那沒膝的長草掩至他們的胸口,於他們來說,就彷彿是一片叢林。

女孩和男孩聞聲跑近,臉上笑容還是,卻令常思豪的神采俄然凝固。

此真言,恰是觀音菩薩為除眾生統統憂惱病苦而留。

哥呀,姐呀,妹呀,弟呀,跟我走吧,跟我走吧。

兩個孩子的肩上,一個牧羊少年騎著小馬,搖鞭把一片雲趕過河邊,口裡哼唱著陳腐的村歌。

常思豪緩緩側過甚來,目光下落,止停在她那兩隻纏滿繃帶的手上。

“底子陀羅尼,唵娜羅娜羅,地哩地哩,度嚕度嚕,伊知縛知者隸者隸,波羅者隸,波羅者隸……”

此處在黑水河西岸。

那裡是家呀,那裡是家,那裡是家呀,那裡是家。

塔身由一片片薄厚不均的紅色石板堆壘而成,有種棱棱角角的粗糙感,近看像書籍堆成的宅兆,遠遠看去,如同剝皮的饅頭。

媽媽,媽媽,爸爸,爸爸,跟我走吧,跟我走吧。

蒙古包中千年銅壺在滴漏,淚水跌下爬起攀登著刻度。

一段風帶著暖和緩緩入肉,一場夢給我一場晶瑩剔透。

它發源於大青山,收五貝灘、水磨、槍盆等眾河之水,哺育了一方韃靼後代,在托克托北部彙入黃河,連入炎黃子孫的頭緒。

葬禮莊嚴地停止著,喇嘛誦經結束,把漢那吉、烏恩奇等世人雙手合十,一一在塔前走過,向死者作最後的道彆。

沉悶的角號聲中,十二名黃教僧侶頭戴氈帽,身披黃袍,右手搖轉經筒,左手托經幡,簇擁動手托骨灰罈的大喇嘛走向石塔。

童音宏亮,卻常常嘎然,有一種斷裂感,彷彿在為六合調音。

西方,是日落處,如同人生的起點。

石塔前,還剩下兩小我,悄悄地站著。

鐘金有些不忍相看,輕聲勸道:“時候是個坎,每小我都總有一天會絆倒在上麵,彆再悲傷了,這裡統統的人都是你的親人,跟我回家吧,”

常思豪轉回臉去。

這一來,桀驁不馴的它,終究也難逃“人生常恨水常東”了,【嫻墨:你寫武俠,何嘗不是逆潮流而上,成果呢,到頭來,不過畢竟也“人生常恨水常東”了,實在這纔是人生常態,人生就是拿來失利的,老天給你一條命,最後取走你一條命,如是罷了,】

常思豪搖了點頭。

鐘金呆呆怔住,俄然也變得無話可說。

回身,迎著太陽行去。

大喇嘛唸誦著經文,將骨灰罈放入塔內封存,然後率眾僧圍塔轉行,誦經不止,把經幡一圈一圈,裹纏在塔身上。

鐘金看到他眼中的歉意,把手背在了身後,輕聲道:“歸去罷,”

常思豪沒有轉頭,隻是將一條手臂高低垂起。

一陣風颳過,塔上經幡死灰複燃般忽掠而起,周遭黃草壓斜,天下光波流走。

我們磨著屁股,顛著**,我們揮起皮鞭,高喊烏啦。

在常理看來,這條黑水河或許有些獨特,常言道逝水常東,這條河倒是由東向西流的。

加入書架我的書架

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