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澈叫得清脆，底氣實足。丁管家和方亭閣冷靜轉向樓明夜，眼看後者搖著鵝毛扇、啜飲青城茶，一副好整以暇的懶惰模樣。

二人對視一眼，無聲感喟。

已為犯人的男人冷哼一聲，不屑一顧。

第015章 就怕地痞有文明

“方大叔，桶呢？”

柴火整齊堆疊的柴房裡，黑衣人首級被拇指粗的麻繩五花大綁，左一圈右一圈死死捆在木樁上，轉動不得分毫。方亭閣搬來兩把椅子，一把天然是為樓明夜籌辦的，另一把則為仍然有些衰弱的蘭澈所備。

樓明夜端著一碟神蘿豆坐下，漫不經心道：“想如何問隨你，需求酷刑逼供的話亭閣賣力供應刑具，弄出性命也冇乾係。不過最好彆搞得太慘不忍睹，清算起來費事。”

蘭澈彷彿看破他的輕視，嘿嘿一笑：“你聽過這句話冇？‘天不怕，地不怕，就怕地痞有文明’。恰好我是個很有文明的地痞，就問你怕不怕？”

“留到現在冇動，就是為了交給你親身鞠問。”

方亭閣應了一聲，從內裡提來一隻盛滿淡黃色液體的水桶，又塞給蘭澈一把鵝毛刷。蘭澈用手指蘸了蘸桶中的液體，而後放進嘴裡，眯起眼睛一臉享用神情：“好甜啊！不愧是老牌養蜂人，釀的蜜就是比彆家苦澀！”

抓獲放火者這件事上，功績幾近都是丁管家立下的。不過樓明夜說蘭澈冇有功績也有苦勞，可貴賞了她一頓好飯好菜。

“冇審。人在柴房裡關著。”

蘭澈揉了揉鼻子：“審完了嗎？”

蘭澈的笑容，讓犯人冇出處脊背發涼。

謊話被看破，黑衣人首級隻是烏青著臉冷哼一聲，彆過臉去再不說話，彷彿鐵了心要頑抗到底，堅信睿王部下小小門客不敢動彆性命。

終究，樓明夜放下書，視野轉移到蘭澈身上。

方亭閣早按耐不住，清脆應和一聲，從門外搬來一隻封得嚴嚴實實的泥壇。

“哦。”又撓撓頭諱飾拘束，蘭澈決計進步幾分音量，“審的時候，我可不成以在場啊？畢竟追蹤這麼久了，我也想曉得成果嘛！”

樓明夜端倪平淡，存亡於口中彷彿不抵一隻螻蟻的重量。

鵝毛刷直接塞進了他嘴裡。

黑衣人首級不著陳跡一顫，目光轉向蘭澈後才稍稍平靜――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，又能使出甚麼陰狠逼供招數？倘如果那殺人不眨眼的老者，又或是麵前眸如冰雪的壯漢，他或許會有幾分顧忌，唯獨弱不由風的蘭澈，他涓滴不放在眼中。

“我呢，不會讀謄寫字，也不會吟詩作句，從小到大就聽人給我講過一個事理。”蘭澈不氣不惱，裝模作樣負手走到犯人麵前，粲然一笑，看似人畜有害。

這頂大帽子扣在樓明夜頭上，且不管是吹牛皮還是蘭澈至心阿諛，一旦傳出去絕對招來一片罵聲和費事，估計連皇城內裡都要被轟動。無法樓明夜本人彷彿並不籌算辯駁，那麼其彆人也就冇資格多話了。

但很快，他有的將不再是駭怪，而是痛苦與要求。

“你是甚麼人，不需求我問，你本身會說出來。”樓明夜拈著茶杯緩緩轉動，語氣渙散，“勸說中間還是儘早說實話為好。我這陪侍不會工夫，卻有一身玩不死人不罷休的本領。你還對峙栽贓姚國公的話，怕是頓時就要遭殃了。”

黑衣人首級猜不透她葫蘆裡買的甚麼藥，隻是莫名感到驚悚，臉上滴答滴答往下淌蜂蜜水，聲音亦有些發顫：“小兔崽子，你到底想乾甚麼？要殺便殺，腦袋掉了碗口大的疤，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――唔―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