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澈本想來個實際版的當頭一棒，打完後就說覺得是小賊洗脫乾係。但是當她翻開門，看到方亭閣的神采時，她愣了一下，手中擀麪杖終究冇能砸下去。

“蘭澈。”罕見地，樓明夜悄悄呼喊她的全名，聲音降落還帶著幾分沙啞。

“回你房間去。”方亭閣低聲喝道，視野仍緊舒展定迎白曉，無形魄力連蘭澈都能感遭到。他從不會用這麼峻厲的語氣和她說話，就彷彿他此時恨不得殺人的目光一樣，都是她所見的第一次。

“還能如何答覆？必定是不會去啊！”蘭澈撓撓頭，撇嘴，“講事理，主子你那位師兄也挺都雅的，脾氣還比你好。但是總得有個先來後到才行啊！我先碰到的主子，那就得從一而終跟著主子，除非你不要我了。”

蘭澈有些難堪。她並不討厭暖和又風趣的迎白曉，可她又清楚，方亭閣對樓明夜最是忠心，如果方亭閣對迎白曉有甚麼肝火，必定是因為迎白曉的所作所為招惹到了樓明夜。

他笑得輕鬆天然，劈麵的人卻笑不出。

“那你呢？你如何答覆的？”他眼中，渾沌霧氣又深一重。

“啊？”蘭澈剛一回聲，猝不及防被他拉了一把，溫熱手掌將她的頭按在胸口。

樓明夜，讓我陪你一輩子吧，能夠嗎？

方亭閣單手撐著門板堵住來路，一字一頓，語氣冰冷：“誰也彆想打蘭澈的主張。想把她帶去涼城引少主上勾，先殺了我再說！”

“感謝。”

師兄雖好，卻冇有樓明夜的感受好。

這身高，這體格，不是方亭閣另有誰？

“好孩子不打鬥，聽話啊――”

蘭澈的答覆讓迎白曉非常不測。他愈發獵奇地看著她，察看她，彷彿要把她從裡到外看破。

但是不管他如何儘力，仍然冇法從她身上再找出其他甚麼東西。不是因為蘭澈太丟臉破，而是因為她就像一塊通透的冰，本來就是透明的，無遮無擋。

他死死皺著眉頭，不看她，隻看迎白曉。那雙濃眉之下的大眼裡滿滿都是氣憤，是無聲的詰責，鋒利不亞於他殺人的兵器。

“好吧，我懂了。”終究，迎白曉放棄勾引，換上粲然笑容，“可貴在十八伽藍以外另有如此忠於明夜的人。這趟長安算是冇白跑，固然有些事情生長得不儘人意，起碼還是有收成的――對了，偶然候去涼城看看如何樣？算是我聘請你，路上一概花消都不消你管。”

方亭閣怒而打斷：“都是屁話！我隻知有少主，不知有涼城！你們涼城的恩恩仇怨，少拿來束縛少主！”

蘭澈雲裡霧裡，茫然點點頭。

“主子？”蘭澈微愣，“你跑我門口乾甚麼來了？你如果用心走錯房間的話，應當再晚些啊，等我脫了衣裳籌辦睡覺時你再來纔對嘛！”

蘭澈呆呆地任由他占了次便宜。她不明白感謝二字因何而來，也不曉得他今晚究竟是如何了，隻是有種冇法解釋的感受讓她俄然很想哭，想要抓住這轉眼即逝的彈指間。

她甚麼都冇說，卻在內心把那句話念上千萬遍，幾近嚼爛。

被攆回房間的蘭澈越想越感覺事情不仇家，坐立不安，乾脆起家籌算回廚房去看看。一開門，門口不知何時便在那邊守著的身影擋住她來路。

方亭閣甚麼都冇有說，一腳邁進廚房，嘭地一聲關上門。

迎白曉伸出苗條手臂一指門口。蘭澈扭頭望去，又被投映在門上的高大影子嚇了一跳，而後肝火沖沖拎起擀麪杖，拉開門就要砸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