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九耐著性子打太極:“多謝祖母顧慮,孫媳統統都好。”
但是她們偽善慣了,宿世裡便想出這麼一個主張來,名義上要拿著鋪麵跟本身換,可實際上,那些鋪麵的掌櫃等人都是本來未動,後續支出也還是是送到方清她們那邊的。
“祖母大師出身,想來不知商戶裡的門道。金玉齋是我曾祖父暮年一手創辦,現在雖算在我嫁奩內裡,可鋪子裡卻多的是不傳之秘,本日姨娘為著二妹一時髦起就要奪了去,不是要毀顧家是甚麼?”
她是顧家嫡幼女,出嫁時父母怕她受委曲,便將賣的最好的兩個鋪麵,臨軒閣和金玉齋一同陪嫁了過來。
秦老夫人見她這態度,麵上方纔都雅了些,扯了幾句閒話以後,便扯回了正題上:“實在本日留下你,是祖母有件事兒要求你――阿瑤那丫頭想做胭脂水粉的買賣,隻是我們府上卻並無如許的鋪麵。祖母記得,顧家胭脂鋪在京中聞名,你手上該當有幾家鋪子吧?”
這一番話夾槍帶棒的,那秦老夫人臉都黑了,偏還不能說甚麼,深吸一口氣,硬邦邦的丟了一句:“你說的對。”
這一通話下來,顧九尚且還冇明白她的意義,隻是垂眸做了幾分新嫁孃的羞怯,柔聲道:“是。”
但金玉齋,卻實打實的成了他們手中之物。
二夫人原也是個好脾氣的,可再好的脾氣,也架不住跟大伯房中妾侍平分秋色吧?
現下有人做了出頭鳥,二夫人也樂意跟著添一把火。
顧九心中掛念著老羽士的事兒,施禮以後便要跟著往外走,卻被秦老夫人給叫住了:“崢兒媳婦,你留下來,我有話跟你說。”
至於夫家的人,莫說是高門大戶,便是小流派裡,也冇有貪媳婦嫁奩的,傳出去會被人嘲笑。
她這話看似是替顧九撐了個腰,實則倒是打了方姨孃的臉。
但眼下二人占理,秦老夫人卻也隻能嚥下這口氣,道:“你是小輩兒,肯跟長輩學天然是好的,隻是方纔你姨娘有一點冇說錯,既嫁了過來,今後那些小脾氣也該收斂些,莫要出去丟了明國公府的臉麵。”
顧家在上京安身伊始,便以胭脂水粉為底子,便是現在皇家所用之物裡,也有多數是從顧家出來的。
且不說她是顧家女,便是嫁過來也隻是個媳婦;單說這秦瑤是方清所生,秦崢倒是正室所出,一個妾生女如何就跟她算作是自家人了?
秦老夫人掀了掀眼皮,神情裡帶著幾分不快,已經好久冇有人敢這麼對她說話了。
秦老夫人表示丫環給她斟茶,本身則是暖和道:“你才嫁出去,可還風俗?”
隻不過老明國公爭氣,在先皇麵前格外得臉,這才讓秦家更上一層樓。
見顧九隻是笑,卻不說話,方清先有些焦急,摸索著問道:“世子夫人,但是感覺姨娘給的少了?”
顧九這話,讓三夫人不大敢介麵,隻是用笑敷衍。
這態度軟硬不吃,秦老夫人有些蹙眉,到底冇說甚麼,隻道:“行了,你們也彆在我這兒杵著,都回房去吧。”
二夫人倒是笑眯眯道:“世子夫人雖出自商戶,倒是個懂端方明事理的,二嬸如何會煩你呢?閒暇時候來我那邊坐一坐,也算不上教誨,隻是長輩經曆之談罷了。”
放在彆人家裡,這的確能夠算是欺侮了。
兩家鋪子換一家,聽起來倒是方清虧了,可實際上,那兩家鋪麵都是不贏利的,便是十家八家的,也抵不上她金玉齋半年的支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