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春和原配生子時難產而亡,以後娶了續絃,也就是麵前這位小周夫人、周姚氏。
小女人說到這裡,又托腮歎了口氣道:“我大哥也是個慎重的性子,您又如許的好,偏生那位小祖宗,恨不能把房頂都給掀了。”
這事兒在上京中倒是成了笑柄。
顧九這些光陰跟著莊子期學醫術,但是學習到底陋劣,也不敢托大,隻笑著道:“俗話說病來如山倒,病去如抽絲,夫人莫要焦急,好生將養著,總歸會越來越好的。”
隻是那是她死之前的事情了。
聽得她這話,顧九一笑,還想問甚麼,卻見周淼先跟顧九道了謝,笑眯眯道:“多謝夫人的茶,我晚些時候再跟您談天呀。”
她的行動格外謹慎,倒像是在護著甚麼珍寶似的,顧九瞧著她這行動格外風趣,因笑著問道:“你折海棠花做甚麼?”
並且單看她說這幾句話,瞧著也是個心直口快的。
她隻站著這一會兒,瞧著便有些頂風要倒。
聞言,周姚氏笑的如沐東風:“方纔這丫頭貪玩,折了花枝,您可彆見怪。”
提起來兒子,周姚氏的神采更加和順,溫聲笑道:“夫人說的對,恰是這個理兒呢。邇來也在保養,隻是身子不爭氣,好的慢。”
她纔想到這裡,就聽得周淼笑著道:“世子夫人說的非常呢,為著我們家聰兒,大嫂您也得快點好起來。提及來,您這麼和順,如何聰兒才幾個月打,就跟混世魔王似的,鬨得家裡幾乎翻了天去呢。”
果不其然,下一刻便聽得周姚氏和順笑道:“不瞞您說,藥從未停過。隻是我才生了麟兒,大夫說落下了病根,需的漸漸保養著。”
聽得這話,周淼則是擺手道:“我不是誇你,方纔聽你說話,我就感覺相見恨晚。如果早點熟諳你,我必定跟你做好姐妹。”
周姚氏道了謝,在中間坐了,一麵道:“多謝夫人,您也快坐吧。”
是以她隻是道:“多謝周女人謬讚。”
顧九擺手一笑,一麵道:“夫人請坐。”
大略是渴的狠了,她先喝了一盞茶,方纔將水杯放了下來,複又笑道:“方纔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,真解氣!阿誰秦織瑤,我早看她不紮眼了!年紀不大脾氣不小,也不知家裡是如何教端方的。”
她才問完話,就見周淼起家,謹慎翼翼的將手伸到了顧九中間的那一株海棠上,折下了一支盛開的海棠花。
這婦人瞧著便是個和順的好性兒,隻可惜命不好,隻看這病態慘白,便知冇幾年活的了。
她宿世裡記得,關於這周春和的傳言很多,此中一條便是他克妻。前頭兩房老婆、原配難產、續絃病故,到了娶第三房的時候,對方直接逃婚了。
她這話出,周淼的神情纔好了些,周姚氏隻是和順的拍了拍她的手,眉眼裡儘是垂憐。
見她這模樣,顧九趕緊擺手道:“無妨,隻是夫人這般,可曾用藥了麼?”
隻是內心卻感喟,按著宿世裡的影象,這位小周夫人,怕是冇有越來越好那一日了。
老太傅周政平生從文,誰知獨子倒是個尚武的,且早些年戰死疆場,白髮人送黑髮人。
顧九一時發笑,這女人瞧著軟軟糯糯的,如何說話跟炮仗似的,這麼火爆呢。
她說到這兒,又後知後覺的想起來,麵前這位是明國公府的新婦,又吐了吐舌頭道:“姐姐彆曲解,我可冇有說你的意義。我一見你,便感覺你非常親熱呢,一看就跟她們那些人不一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