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斐對此不置可否,隻是偏頭問一旁的京兆府尹:“那死去的新嫁娘又是如何回事?”
林斐不提還好,這般一提,對著那張“端莊風雅”,乃至可稱“寶相寂靜”的臉看了半晌以後,京兆府尹抬手遮了遮那狐狸耳,盯著那張美人臉眉心正中的硃砂痣頓了半晌以後,“咦”了一聲,點頭道:“好似……還真是如此!”頓了頓,又道,“也不知是那童家請的工匠雕鏤時偷懶,直接照搬照抄了觀音臉,還是……這童家成心為之的。”
“這般到處設想明顯是成心為之。”林斐收了擦手指的帕子,走到那被風吹的搖搖擺晃的人麵狐仙像前,同京兆府尹一道昂首看向麵前狐狸麵上那張美人臉,看了半晌以後,忽道,“這張臉當是平常的觀音石像上的觀音臉吧!”
“且……這mm之死該當也不是因為肚子不爭氣的原因。”京兆府尹指了指肚子,對林斐說道,“是同姐姐一樣投井而死的,可mm的屍身倒是有了孕的。”
“那老佳耦自是有種天塌下來的感受,雖那mm死時隻是有孕,底子不曉得懷的是男還是女。可那老佳耦倒是一口篤定小女兒是懷了金孫。至此,便有兩個說法了。”京兆府尹說道,“那抓瓜代的說法便是早死的姐姐看不得mm運氣好,有了孕,便抓瓜代害了mm;那老佳耦卻道是有人害了有孕的小女兒,為的便是頂替小女兒做鄉紳獨子夫人,諾,這就是他們的狀紙。告那趙氏女趙蓮將小女兒推入井中,為的就是取而代之。”
“如此的話……那這供桌積塵便是那下人用心不打掃的了?”京兆府尹走到牆麵處看了看,雖未似林斐普通當真查驗一圈,隻拿眼睛掃了掃,肉眼可見,確切看不到甚麼臟汙之處,遂點頭道,“連牆麵都擦了,供桌這般一眼就能看到的處所卻不打掃,多數是姓童的授意的了。”
“劉家村的端方,本是女人不能入祠堂的。可因著她嫁進了童家,算是半個童家人了。村民們自是也未攔著,破了一次例。”京兆府尹說到這裡,指向那供桌一角擺放的一隻插了一堆簽子的簽筒,說道,“那姐姐例外被允進了祠堂,又抽了支下下簽,自是少不得被那老佳耦再次當著世人的麵罵‘不爭氣’如此的,如此一番接連不竭的打擊之下,冇幾日便投了井。”
林斐點頭,看著那高至二層樓的狐仙像,道:“其合用料算是不錯了,隻是建的實在是太高了。這狐仙像又委實撐不起這般的高度,是以風一吹纔會擺佈搖擺。”
畢竟這整座祠堂給人的感受便是到處皆設想了一番的。
京兆府尹點頭,開口說了起來:“姓童的鄉紳他們給的說法是新嫁娘一向在院子裡呆著,吃著那些助孕的秘方藥,一兩個月還未見肚子有動靜,自是表情不好。畢竟這新嫁娘連同其家裡民氣裡都清楚,本身嫁過來就是為了生金孫的,眼下,見那金孫遲遲冇有下落,自是表情鬱鬱!”
這話一出,京兆府尹便是一怔,待到回過神來,卻又不覺不測。幾乎忘了,大理寺這位林少卿是公侯家世出身,自是自幼吃過見過的,這一雙眼天然刁鑽的很。
在京兆府尹的感喟聲中,林斐昂首同那金身人麵狐狸對視了起來,半晌以後,忽地轉頭問一旁的京兆府尹:“這是純金的還是鍍金的?”他道,“我看這金身像的成色可遠比平常的鍍金像成色好很多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