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有何難?且我作詩一首:小生無才請自來,覓得夫君樂暢懷,呃……呃——”
小築院落裡,聚了好大一幫人,均是穿戴儒雅的文人,他們相互談笑風生,彷彿在等候著甚麼。
天子腳下的文娛場合,天然不是處所可比。
“弄月女人的詩路,我測度了大半年,徹夜美人兒非我莫屬咯!”
若冠以姓名,便真成抄襲了,調用人家的詩句,本就有些衝犯,宋澈可不想做小偷,他點頭道:“我不喜功名,博士落個‘知名氏’便可。”
“且慢。”
至於阿誰弄月女人麼,誠懇說,宋澈身邊向來不缺紅顏知己,他畢竟是個有婦之夫,與風塵女子過量交集,知己過不去。
高階會所,白丁止步,來往皆為華貴名流,此中穿儒袍,戴簪花的文人雅士最多最多。
眾儒士摩拳擦掌,迫不及待。
“莫要理睬,有辱斯文。”
宋澈拜謝,退出小築。
劉博士磨墨執筆,在宣紙上記寫下宋澈先前所吟詩句,完了才昂首笑問:“不知公子姓名如何?您這兩首詩,該當掛在榜上,邀文人騷人共賞。”
宋澈快步行了一刻多鐘,纔算找見那座快意小築。
走過繁華鬨市,轉入北裡深處,一棟都麗堂皇,張燈結綵的修建映入視線,不消問路也該曉得,那邊便是洛陽城最大的青樓——紅樓十二齋。
“費事讓一讓,我是來找劉博士的。”宋澈想擠過人群,卻遭人推搡了出去,有儒士道:
“我確切有中意的女人,可我隻知她芳名,不知她在哪兒,你家紅樓這般大,我該如何去尋她?”宋澈問道。
“對勁!對勁極了!如此佳句,人間可貴,還是莫要過分眾多得好!”劉博士親下屋簷,拉著宋澈便往屋室走。
“十裡平湖霜滿天,寸寸青絲愁華年,對月形單望相護,隻羨鴛鴦不羨仙……此詩名為《倩女幽魂》。”
也怪不得大梁王朝四周遭人欺負,禍國殃民者,多是這幫狗眼看人低的窮酸冬烘,蠅營狗苟,狺狺狂吠。
“行了吧王兄,你這兩句,連學院裡的五歲書童都能吟,還是聽我絕句:紅樓才子醉夢,青絲白髮吾弄,遇吾此生無悔,來世再續前緣!如句如何?”
“美女蛇!美女蛇!隻需三十文錢便可大開眼界咯!”
紅樓本不是低俗賣身的娼院肉館,在這裡詩詞歌賦,舞樂笙簫,琴棋書畫,樣樣兼備。
也不是對“戴眼鏡”的人有成見,大梁風華重文輕武,養出了很多窮酸冬烘,滿口之乎者也,實則乾才自大,狗屁不是!
“瞧他模樣,便是個凡夫俗子,這快意小築的門檻兒,有待加高啊。”
“依我看,徹夜便就此作罷吧,弄月女人的金句,的確不是普通人能對上的。”劉博士絕望地擺了擺手,收起畫卷便籌算回房。
眾儒士搶先出句,一部分是打油詩,一部分是口水歌,另有些隻能拚出兩句,少部分人能工緻作出,劉博士隻顧點頭,明顯都看不上。
“她可否姓曹?”劉博士問道。
宋澈內心就迷惑兒了,深思著這幫人也冇列隊,談何插隊一說?
人家都是手搖紙扇,腰掛玉臭,三五成群入紅樓,宋澈卻揣了個脹鼓鼓的骨灰罈子,多少有些不太著調。
劉博士輕歎:“好巧不巧,她正在玄月齋為侍。”
畢竟宋澈一身兒繁華,腰間的荷包嘩啦啦響,不管走到哪兒都是人號召的工具。
“如許的詩句,還敢自稱為絕句?人家寫的是七律,你吟的是五律,驢頭不對馬嘴,彆丟人現眼了,還是瞧我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