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改成甚麼？”

太後已順風順水太久，早健忘了前次吃憋悶是甚麼時候了。邇來產生的事，恰好又件件樁樁都分歧她的意。讓她退一步尚可，讓她退兩步三步，她就忍不了了。蕭正廷一張嘴，想必又是勸她的話……不聽也罷！

太火線才舒心了。

“越王殿下。”

幾個宮女心下忐忑，拿不準太後的意義，但還是謹慎地點頭，道：“越王是很好的……”

小廝點頭：“殿下說的是。”

太後坐在椅子上，看也不看他，隻滿眼肝火地盯著跟前的宮女。那宮女跪在太後腳邊，正顫抖著給太後的傷口上藥。

蕭正廷站直了身子，口氣不冷不熱地問起了蕭弋的身材如何：“還請皇上保重龍體，臣前些日子前去句麗國一遊，聽聞句麗馳名醫，如有機遇，他日臣定將那位名醫請到都城來……”

“都不是甚麼好東西！這會兒倒是會來經驗哀家了……想在小天子跟前賣好嗎？早些時候做甚麼去了？”她罵完了大臣，又接著罵阿誰送去養心殿的女人：“公然是鄉間丫頭，行動粗鄙，麵醜心惡！竟然為哀家招來如許大的費事，反倒讓這些狗東西將罪惡都算在哀家的頭上了！”

太後皺眉道：“還要甚麼藉口？就以衝犯皇上為名，正法便可。一個鄉間丫頭，莫非另有報酬她鳴冤不成？”

太後這才終究暴露了笑來，她看著蕭正廷，低聲道：“越王實在宮裡知心第一人，真乃哀家的智囊也。”

蕭正廷進了室內，一股藥味兒搶先撲鼻而來。

該是瞧天底下萬物都感覺醜惡厭憎纔對！

瞧著蕭正廷的背影，太後還道了一句：“哀家的孃家……倒是比不上一個越王。出了事，隻會讓哀家收斂、忍著，端方行事！除彆的，彆的體例都拿不出來……要來何用？”

一旁的大宮女笑了笑，擁戴起來誇道：“倒也不是娘孃的孃家不好，隻是越王殿下過分超卓，有他體貼娘娘，為娘娘出主張，彆的天然都靠邊站了。”

太後臉上的笑容卻俄然收了起來，她轉頭盯著那幾個宮女掃了一圈兒，問：“你們也感覺越王好？”

芳草低聲問宮女：“那是誰？”

“這是個明虧，您得吃。”蕭正廷說到這裡，話又一轉，道：“不然，就得改個藉口。”

“奴婢身份卑賤，怎敢肖想越王殿下……”

“那母後也得向祖宗請罪。”

皇上身材病弱，養在養心殿的後寢宮涵春室，蕭正廷求見後，便直接由寺人帶著到了涵春室。

“無事，走吧。”

她對這類操控彆人道命、職位的感受，甚為沉迷。隻要蕭正廷與她站在一處，她就不怕那些人使絆子……

等蕭正廷拜彆時，太後天然又賞了他很多東西。

拿衝犯皇上作藉口，便是將這條性命算在了小天子的頭上。不但不能處理費事，反成仇怨。到了那些大臣的嘴裡，也許還要說她急於拋清乾係呢。

因為他發明屋中的多寶格內，竟然放了一隻紅斑長頸瓶，瓶中插了幾枝是非不一的花，通體紅色，未經修剪，但在一片黑沉當中，已經充足刺眼，充足斑斕動聽了。彷彿那晨間破開暗中的曙光……顯得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，但又莫名符合，為全部屋子添了一抹令人表情愉悅的亮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