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嬤嬤臉上笑容不改，接著道：“女人前兩日膝蓋不慎受了傷，已經接連上了好幾日藥了，接下來的日子裡，你們須得謹慎服侍，每日用熱水為女人敷一敷，活血化瘀。”

怕楊幺兒路上再摔著了，因而劉嬤嬤帶了兩個宮女, 陪著楊幺兒一併回的燕喜堂。

說罷，劉嬤嬤表示身後兩個宮女：“先扶女人進門安息。”

“皇上，奴婢瞧楊女人那邊服侍的人，隻要一個宮女，一個寺人，也太少了些，實在不成模樣。奴婢便做主撥了幾個宮人到燕喜堂。”

她也冇旁的感受，隻是心底偶爾閃現那麼一點點的絕望。那小我，比鳥兒要都雅，要風趣。但是現在，見不著了。

“細心照顧女人。”

劉嬤嬤小步走出去，在蕭弋跟前跪地，回話道：“皇上，楊女人已經送回燕喜堂去了。”

一乾宮人立在中間，就這麼盯著楊幺兒玩花。

“可。”蕭弋說罷，低頭手腕一移，再度揮動，這回卻見那紙麵上躍然一行淩厲張狂的草書。

因著楊幺兒已經被扶進門去的原因，劉嬤嬤馴良的神采變又轉回了莊嚴冷酷的模樣，她道：“今後冇有甚麼夏月了。”

春紗歎了口氣, 起家道：“雖說女人還冇返來, 但床上的被子老是要換的。”說罷, 她便回身往裡走。

春紗瞥見她眼底水光浮動，當即便慌了，忙出聲問：“女人，本日的飯食不好吃麼？”

“是。”

新的宮女寺人已經被撥到了燕喜堂，因著春紗、小全子是先去的原因，幾個宮人都規端方矩喊上了一聲“春紗姐姐”“全公公”。

楊幺兒如此足足玩了兩日。

楊女人本日梳的還是雙環髻, 隻是比起夏月梳的要精美詳確很多。髮髻上還簪了胡蝶，那胡蝶跟著楊女人的走動, 翅膀悄悄翕動，純金打製的翅膀, 在日光下綻放著刺眼的光芒。

春紗驚了一跳。

台階裡長出野花，那還了得？叫朱紫瞥見，豈不是要發落他們打掃不細心？

宮女連翹皺了皺鼻子，心生嫌惡。

春紗昂首望去, 便見楊幺兒被擁在中間，身邊跟著嬤嬤宮女，跨過一道石階，朝這邊走來了。

“女人返來了。”

相反, 養將幾日, 她彷彿變得更都雅了，臉頰豐潤了些, 更顯得模樣柔滑年紀小了。

“用過飯，女人可要四下逛逛？消消食也好。”小全子大著膽量道。

本日擺上桌案的炊事，蘋果軟燴、燕窩鴨絲、豆腐八仙湯……此中幾道，竟是和那日擺給那楊女人的一模一樣的。

另一廂。

蕭弋坐在桌案前，正在練字。

但這會兒，劉嬤嬤卻俄然斂起麵上肅容，慈和一笑，道：“皇上命我等將女人送返來。”

待背過身去，小全子才小聲說：“我們這算不算是雞犬昇天了？”

“女人，我們出門逛逛吧？”

此時劉嬤嬤方纔環顧一圈，問：“燕喜堂服侍的便隻要你二人？”

女人受傷了？傷的還是膝蓋？難不成是罰跪了？

小寺人便見著楊幺兒用手指頭去摸那花兒，從花蕊摸到花莖，得意其樂。

唯有楊幺兒不睬不睬。

蕭弋搖點頭：“撤了吧。”

春紗與小全子坐在那門檻上, 望著天涯的亮光, 臉上失了神采。

她聲音更冷，道：“太後孃娘傳你疇昔問話，還不快隨我前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