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四看了眼夏雄師,後者微微點頭。
冒死和官軍死戰,莫非不就是為了活著回家嗎?
陸四悶聲道。
謝金生眉頭皺了起來,身邊的大刀隊員也一個個麵色變得非常凝重,不遠處抬屍身的河工有幾個更是分了神失手將屍身掉落在地。
“嗯?”
“......”
聲音說的很大,四周的大刀隊員包含那些正在搶救傷員的河工們都聽得見,一些人下認識的就看了過來。
陸四當真打量起這個叫孫武進的傢夥,但不管是第一眼還是現在,這小我給他的印象都不太好,骨子裡殘暴奸滑那種。
而在他鄉,經曆了大可駭以後,人的本性總會想著回到他熟諳的故鄉,熟諳的親人身邊。
見陸四沉吟不語,孫武進忙又道:“陸爺若想有番作為,小的們情願助陸爺一臂之力!”
“你們不曉得?”
陸四也冇有答覆孫武進這個題目,在他看來這位去而複返的孫二郎有點想做馬骨的意義。
“為甚麼是南京招安我們,而不是北京的朝廷招安我們?”一個大刀隊員提出這個迷惑。
陸四冇有理睬包含大刀隊員在內的河工們“嗡”的會商這事,而是問那孫武進:“你們為甚麼返來?”
孫武進怔了一下,旋即認識到北方的環境這幫淮揚的農夫能夠真不清楚,當下便將北邊流寇已經成勢,北京朝廷朝不保夕的事給簡短說了下。
“為何?”陸四眉頭一挑。
現在有人說他們現在就算不反了也回不了家,河工們聽在耳裡又豈能不驚!
汗青上那位名聲赫赫的史閣部但是最悔恨農夫叛逆的,為此乃至連高傑身後都不肯認其子為義子,導致包含李成棟在內的幾萬精兵對南明完整絕望轉而降清。
罵人的是為了徒弟報仇而抖擻抵擋的謝金生,但他的抵擋一樣也是為了能夠活著回家。
“天呐,北邊那幫流寇如何這麼能打的?”
明顯,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在經曆了廝殺與猖獗後,已經垂垂的安靜下來,哪怕桃花塢內的戰役還在持續。
陸四想都不想,因此嘲笑一聲:“如果南京不肯招安我等呢?”
但畢竟那是兩百多年前的事了,時候早已消逝了他們罪民後代的印記,消逝了他們抵擋明朝的基因,也讓他們成了朱明的良民。
孫武進一滯,這個題目他還真冇想過。遊移一番,遲疑道:“如果南京不肯招安陸爺的話,陸爺大可帶著河工把淮安城中的府庫洗了,或南逼揚州威脅南京逼他們招安,或東返故鄉扼守自保,若兩策都不可...陸爺還可北去泗州投我家金將軍!”
家裡,有他的老孃,有他的老婆,也有他的一雙後代。
人一安靜,想的便有些多。
孫武進也是實話實說,幾千幾萬人聚在一起那力量是非常可駭的,兵馬未幾的官兵見了也要繞道走。但要這幾千幾萬人分分開各回各的家,幾個衙役捕快就能挨村抓人。碰上苛吏,弄不好家人都要連坐。
“你的意義是說我們如果不反了回家,官府也不會放過我們?”
“謝兄弟,聽他說!”
“為何?”
“諸位都是府縣在冊的河工,疇前諸位能夠說是良民,現在諸位可都是暴民,恕俺直言,你們聚在一起還能有條活路,這要散了回家,哼哼,俺勸你們趁早歇了這動機,不然歸去也是連累你們的家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