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桂卻不伸手：“葉大哥，這送出去的錢，潑出去的水，豈有再收回來的事理？再說你在這盛京聯絡來往，豈冇有要使錢的處所。我實話和你說吧，這些金子就是濟農大人專門拿來用間的，看不出半點來源來！”

“便拿這個吧！”侯方域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來：“家父喜好姑蘇的景色，暮年在姑蘇買了一處莊子，想要致仕後在那邊養老。不過前幾年叔父早死，家父隻得在鄉裡居住，便讓我將這處莊子措置了，我事情一多便把這事情給忘了，也罷，本日便拿出這莊子來做賭注！”

侯方域這句話不啻是將一勺涼水倒入一鍋燒滾的熱油中，頓時激起了一片聲浪，一名流子問道：“侯兄，你這是那裡來的動靜？我叔父也在京師為官，前天還在信裡說楊文弱聖眷甚隆，如何會首輔快做到頭了？”

“哦！那如果如是想曉得呢！”說話的是柳如是，隻見其坐在陳子龍身邊，斜倚在陳子龍的右臂上，一副慵懶的模樣，卻彆有普通美態，看在侯方域眼裡，禁不住胸中生出一股酸味來。他強壓下心中的醋意，笑道：“既然是柳先生開口，那方域天然不敢不說！我此次去京師，卻曉得了一個極其要緊的動靜！”說到這裡，他略微停頓了一下，看到四周投來的等候眼神，心中禁不住感覺一陣稱心：“楊文弱的首輔快做到頭了！”

“嗬嗬！”侯方域笑道：“此乃此中秘聞，你們天然不曉得。本年春季，劉成大破東虜，斬虜酋皇太極之首，立下了多麼大功？可楊文弱倒是個嫉賢妒能之人。便將這功績一分為二，將大半歸了留在京師的一個降虜額哲，封這廝為順義王，卻隻封了劉成一個武安侯。你們想想，劉成在陣上廝殺，好不輕易才立下這等大功，卻隻得了一個侯，阿誰未發一矢的降虜卻封王，位在其上。他一個武夫，如何耐得住性子，乾脆便派了親信部下，將這額哲給悶殺了！”

“說來這盛都城與朝邑另有幾分類似，都是炊火沖天，多鐵廠鍛坊，堅甲利兵皆出於焉！”看著城外沖天而起的煙霧，阿桂自言自語道：“難怪大人這麼在乎東虜，唯恐其落入遼西諸鎮的手中！”

侯方域此時表情歡暢，也不推委，笑道：“說來也簡樸，我問你們，那楊文弱憑甚麼能坐上那首輔之位？”

麵對證疑的聲浪，侯方域的臉上暴露一絲不屑的神采：“你們曉得甚麼，如果比及聖眷已衰才曉得首輔要做到頭算甚麼本領？要不我們便打個賭，楊嗣昌的首輔之位如果能做到來歲玄月，便是我輸了，你們誰敢與我賭？”

“嗯，倒也差的不遠了！”侯方域點了點頭：“楊文弱能把持朝政，實在說白了就兩個啟事，一個是朝廷正處多事之秋，聖天子要用知兵之人；彆的一個就是他有個得力的嘍囉劉成，此人能征慣戰，是個良將。而現在流賊已安定，他又與劉成撕破了臉，表裡交困，這首輔的位置豈能久坐？”

“那就好，這隻口袋還請大哥收下！”阿桂笑道，他從懷中取出一隻鹿皮口袋，丟在火炕的小桌上，隻聽得一聲悶響，明顯這口袋的分量不輕。

“不錯，我久聞太湖之美，隻可惜無人陪我玩耍，如果鄙人贏了這局，還請柳先生陪鄙人乘扁舟去太湖一遊！”

“這內裡是甚麼？”

“哦，是祖鎮台的阿誰義子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