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你能到等回到家裡再開口問我,的確是長進了!“馬子怡伸脫手在銅盆了洗了洗。馬仁成趕快從仆人手中取過乾毛巾奉上,馬子怡擦了擦手歎道:”我豈不曉得那劉成是個放肆的?我這一開口,想必明天早晨那些縉紳們都要說我馬子怡失了士大夫的時令。竟然公開出言阿諛一個丘八。“
馬仁成隨劉成走到河渠旁的一棟屋子旁,那屋子有半邊懸空在河渠上,倒有幾分像是個水力磨坊,不過這屋子比較起平常的磨坊要大很多。馬仁成暗想這劉成莫不是想藉助陂塘的水力碾穀磨麵,工地上有這麼多青壯,想必每日裡吃掉的糧米倒也很多,建個水磨坊倒也不錯。
劉成微微一笑,雙手猛擊了幾下戰鼓。那些軍士愣住了腳步,收槍而立,眾縉紳這才鬆了口氣。幾個機警的正想著如何恭維幾句劉成治軍有方,卻看到那些鳥銃手俄然上前,或站或蹲,黑洞洞的銃口對準茅棚裡的世人,砰的一聲響,火光四濺。
“但是他說要修陂塘。要來賦稅卻拿去練兵,如果有人告他用心叵測呢?“
“你,你——“那呂伯奇聽了劉成的話,已經是氣的說不出話來。
“他本就是延綏鎮的練兵都司。練兵是他的本職,有甚麼用心叵測的?再說有幾千被招安的流賊丁壯在這兒,他練兵防備纔是正道,拿這個去告他的狀纔是傻子!”說到這裡,馬子怡看著另有些含混的兒子,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:“仁成呀,為父明天說的這麼多,你一時候體味不了也無妨,記下來漸漸體味便是。去了那陂塘局裡,多看看那劉成是如何行事的,謹慎揣摩,光陰久了必有長進。你兩個兄弟都在本土,為父年紀大了,家裡的事情你要早日擔起來!”
呂伯奇得了這個台階,冷哼了一聲回到本身的坐位上,不過這宴飲天然是停止不下去了,眾縉紳三三兩兩各自回家去了。方纔回到家裡,馬仁成便問道:“父親大人,這劉都司如此放肆,為何方纔您要出言替那劉都司得救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我也不勉強了!“馬仁成的答覆很有些出乎劉成的料想以外,他本覺得像這類世家後輩,常日裡席豐履厚,爭權奪利不落人後,到工地上刻苦受累天然是敬謝不敏。冇想到第二天一大早還當真來了,不但來了還不肯意在屋子裡喝茶吹風,甘願在工地上刻苦受累,不由得對馬仁成的印象大有竄改。
劉成又敲擊了兩下戰鼓,那持旗男人又揮動了一下小旗,那些黑衣男人分作兩行從擺佈兩側退下,隨即在前麵又走出一百多名身披盔甲,手持四米擺佈長槍的軍士來,這些軍士分作四列,每進步五六歩便停下腳步,手中長槍做刺擊狀,如是進步了五六十米後俄然向後撤退了二十餘米,方纔持鳥銃的黑衣男人又從槍陣兩側迂迴上前來放了一排銃,那些持槍軍士才又向進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