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兄長的朋友唐伯虎,是不是也常常來這裡?”何況忍不住問道。
此人正在廣大的走廊中揮毫作畫,旁若無人,畫中是一個荷花池,幾支殘剩孤零的荷花正在雨中掙紮著,淒苦不堪。
“略知一二。”何況輕語到。
此人愣了一下,麵色溫暖了幾分,說道:“嗯?你這小毛頭,竟然還曉得李義山的詩句,倒是可貴。那你說老夫表示得如何?”
周文傑就帶著何況在這片園林式府邸中周遊起來,穿過一到處房舍,樓閣,露台水榭,府裡竟然另有假山流水,可見當年極盛時的狀況。
周文傑有些惶然,倉猝找遁詞:“何況,我哥在那邊叫我們疇昔哪,我們走吧。”
“那又何必介懷。”何況淡淡應了一聲。
不過,科舉仍然是一條必由之路,起碼要有舉人的功名,這也是父親的心願。如果能在這書院裡邊文娛,邊晉升招考才氣,何樂而不為之?
“初度見麵,我還怕你多喝,喝多了歸去不好交代,搶著多喝很多。誰知你酒量如此高,還跟我藏著掖著,弄得我先喝多了。”他連連搖著摺扇,臉上汗珠不斷冒出,他往袖裡摸絹帕,冇有摸到,乾脆揮袖拭汗。
常日,何況與周文賓的弟弟周文傑來往多些,對周文賓是敬而遠之,乃至有些曲解。這兄弟兩人雖是同母所生,脾氣差彆很大。
不管邊幅還是氣質,周文傑和兄長周文賓都不屬於一起人,周文傑白麪儒雅,典範的文弱墨客模樣,說話也是輕言輕語。
何況在書院裡四下張望,俄然想到父親的叮嚀,自語道:這位鳥鼠隱士的“海不揚波”莫非是大家間的至真事理嗎?
“嗯,這話也是,不過還是不能饒過你,改天我們可要放開酒量,縱情一醉。”
各房舍中,入住了一些外埠來遊學的學子。他們有的在吟哦背誦,點頭晃腦,音韻鏗然,隻是姿式有些好笑,像是方纔服用過五石散似的。
何況伸脫手悄悄拍打了他一下,表示本身明白他兄弟兩人的美意。
周文傑趕緊拉拉他衣角,意義是從速走人,明顯此人是不易相與的。
何況心中已經有了方略,思忖道:既然你目中無人,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。
何況打心底擔憂這些學子。以大夫的角度,他已經從他們的麵色上察看出兩種病來,隻是冇法走上前去奉告人家:你有病。遊學的學子們根基在十七八歲之間,比何況年長。長幼有彆,起碼在不熟諳的時候不能隨便說話,這些端方何況心知肚明。
在學業、知識方麵,何況並不弱於對方,就隨便說些醫界妙聞,也是周文賓冇聽過的,肩輿裡朗朗笑聲不斷,行至半途,周文賓的酒根基就醒了,約莫是出了些汗,酒精很快揮發掉了。
“你看得懂這畫嗎?”畫家是位中年人,科頭跣足,舉手投足之間狂態畢露,彷彿冇把何況放在眼裡。周文賓跟他比起來,算得上是謙恭君子了。
何況不由得心生獵奇,立足旁觀。心想,明天我便要做出點動靜來,不但要讓周文賓看看,最好讓他傳到唐伯虎耳朵裡去。
有的則拈髯長思,苦吟不止,看模樣寧肯枯腸寸斷,也要與賈島一決雌雄。當年賈島詩成以後,熱淚橫流,可謂悲喜交集,感悟到了人生的奇特境地,苦吟派不是流派勝似流派,由此傳承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