瓔珞對霍青棠的起居照顧得事無大小，她果然從方纔的小箱子裡翻了一小盒子藥膏出來，又問：“女人，你這是......？”

瓔珞笑了笑，“是啊，說來也怪，第二次的藥很有些奇效，女人抹了的第二日就不昏了，背麵就能漸漸下床了。在用這藥之前，來看過的大夫都說......”

兩個丫頭在那邊道：“那是我們女人福大命大，是也不是？”石榴又將手裡的茶遞給瓔珞，瓔珞接疇昔，兩個丫頭對視一眼，都笑了。

青棠總算翻開眼皮子掠了瓔珞一眼，“那藥呢，另有冇有剩下的？”

他眸子子一轉，裝模作樣的搖點頭，道：“本日坐堂的大夫冇來，二位來得不巧，恰好大夫不在。”

蘇老頭斜著眼皮睃一眼這一主一仆，他撇撇嘴，有些不歡暢，試問這揚州城裡有那個不識他蘇大夫。他坐堂問診三十年不足，先且不自誇是本身個名震江南的神醫，換個謙善點兒的說法，就隻在這揚州城裡，本身如何也得是塊名頭響鐺鐺的金字招牌。

紅裙的丫頭瞧過來，說：“蘇小大夫好，我家女人這裡有一瓶傷藥，想請大夫幫著瞧瞧。”

“嗯，彷彿還餘下一盒，就在女人手邊，收銀子的阿誰小箱子裡。”

見到如許的小粒子，那位年青人也非常吃驚，“這......這是甚麼？”

紅裙的丫頭先轉了身，她瞧見門口多了一個年青人，同她家蜜斯道：“大女人，大夫到了。”

目睹那主仆二人要走，“誒”，蘇老頭叫一聲，他還冇鬨夠呢，那兩個丫頭電影怎走得如此利落。

年青人也跟著瞧出去，“父親大人在叫誰？”

人家的話語清楚尋平常常，年青人卻呆愣在那邊，似丟了魂。

石榴冇有答話，她確切是從外埠來的，可她家女人倒是確確實在的揚州人呀，這老頭子頭一句就如許問，莫非還是想欺生不成？

霍青棠眼睛微微垂著，隻怕黃鶯送來的傷藥不是治好了霍青棠，而是治死了霍青棠。

一個墨客模樣的年青人從後堂穿過來，蘇老頭站起來，對著那兩個女子的背影喊一聲：“喂，大夫到了，你們是不是要瞧病？”

然，這兩主仆進了他蘇家藥鋪，竟然開口就問有冇有大夫坐堂，明顯全揚州府最好的大夫就坐在這裡，她們豈不是有眼不識金鑲玉。

蘇老頭目光掠過紅裙的丫頭，又瞧了一眼背麵穿竹青色大氅的蜜斯，那女人小半張臉都藏在大氅的帽簷裡，唯見一雙眼睛，又大又亮。

青棠也不搭腔，隻道：“夜了，你先回吧。”

兩個女子重新進了門，蘇老頭道：“你們不是要找大夫嗎，喏，這就是我們藥鋪的坐堂大夫，蘇小大夫。”

外頭陽光漸起，老頭子抽了一小塊白絹出來，他拿長針的針尖在上頭擦了擦，白絹上除了些許藥膏子，另有了一些藐小的幾不成見的顆粒，黑黑的，在光下看，又有些發紅。

老頭子年紀雖大，但聲洪嗓亮，這麼一呼喊，那兩個女子本已出了蘇家藥鋪的門口，這麼一聲就停了腳步。

阿誰穿紅裙的丫頭急了，轉頭問她身後的蜜斯，“女人，既然大夫不在，不如我們換彆家吧？”

屋裡的燈火悄悄搖擺，瓔珞順著窗子中透出的光一步步在簷下慢行，夜雪初霽，薺麥彌望，這揚州城裡那邊燈火不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