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平城裡各處屋頂上,已積滿了白雪,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;而此時已近年關,另有紅燈籠裝點其間,也增加了幾分色彩。
“這是燕王府典簿章炎,道衍大師見過的。”袁珙道。
朱高煦又是一怔,本來馬和就是鄭和!鄭和他當然曉得,姓鄭的啟事竟然是在鄭村壩立了功……但此時朱高煦更想聽君影草的事兒,便冇吭聲。
葛誠的嘴不牢,曉得些甚麼都說了。可惜他曉得得未幾,隻是替佈政使張昺刺探燕王府內幕,而張昺在王爺起兵之初已被當場殺死。
一行數人打著傘走進了燕王府門樓,然後沿著已經打掃過積雪的路麵,又往西邊走了一段路。前麵拿著禪杖的老衲人是姚廣孝,他帶著幾小我來到一道門口,便收了傘,又將傘遞給了中間的沙彌。
快過年了,北平城即便剛顛末大戰,仍垂垂有了節日的氣味,空中時不時傳來“劈裡啪啦”的爆仗聲,春聯掛燈籠到處可見。
袁珙無法道:“那和尚嘴很嚴,何況他說得也很有事理,到現在我們也不能肯定他就是奸諜。鄙人唯有出此下策,用他家眷來勒迫,看又將如何?”
王貴忙道:“哦!燕王府上的馬和,改名為鄭和了,他在鄭村壩立了大功,燕王便賜他姓鄭……”
袁珙點頭道:“鄙人也是這個主張,加上隻要這條線索,便在續空這邊很費了些工夫。鄙人派人去慧聚寺,查過續空的度牒公文;然後從僧錄司查了卷宗,肯定了續空削髮前的姓名籍貫。”
……
“看看罷。”姚廣孝道。
姚廣孝完整不與續空和尚說話,很快就分開了欄柵門口。
袁珙頓了頓,又道:“因而鄙人又派人去了其籍貫地點之地,已悄悄把他的家眷接來,正在半道上……”
姚廣孝察看了一番,見伸直在茅草中的和尚轉動了一下,看來還冇死。
“不必了。”姚廣孝看了他一眼,既不叫袁珙持續乾、也冇有涓滴製止的意義。
袁珙和身邊的文官一齊上前作揖。姚廣孝也作單手禮以迴應他們,他的三角眼從袁珙臉上看過,又看向中間的文官。
未幾時,姚廣孝等人就在一道欄柵前停了下來。隻見那欄柵用大腿粗的硬木頭做成,以粗鐵鏈鎖著。再看內裡時,一個禿頂和尚伸直在牆角,襤褸的袍服上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。那和尚的腳上還鎖著鐵鏈,拖著一個圓鐵球。
姚廣孝聽罷道:“此人以削髮為幌子,能夠是個奸諜。”
就在這時,內裡那和尚收回沙啞的聲音,“貧僧不是奸諜,那佈政使張昺乃一方大員,貧僧不過歡迎了他兩回,如何就變成了奸諜?”
“不是這句,君影草。”朱高煦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