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資謹慎翼翼地悄悄抬開端，從餘光裡瞧了一下聖上的臉。此時的朱高熾神情非常龐大，彷彿在惱羞與迷惑之間盤桓著。

徐娘子內心很驚駭，不過畢竟見過很多世麵，說話還算口齒清楚：“長輩得了姑姑準允，到書房來看書打發工夫。不料姑父俄然來了，我覺得姑父很快就會分開，又實在有些怕您，一時忽視了禮節，躲在前麵等著……我甚麼也冇聞聲，甚麼也不懂……”

很久以後，朱高熾終究開口道：“郭部堂總算是回了朝，此乃一件功德。你還是到戶部去任尚書，他日再議罷。”

何福也點頭道：“你這是欲蓋彌彰。”

眼下徐娘子正蹲在一副書架前麵瑟瑟顫栗。先前她的姑父何福背對著書架這邊，但又出去了一個“陳將軍”，不知如何發明她了！

這時陳將軍向這邊走了過來，徐娘子大驚失容道：“你要何為？”她又轉頭看向何福，“姑父……”

幾個大臣一起拜道：“臣等謝恩，請辭職。”

“啊？”郭資剛鬆一口氣，臉上頓時一變，吃驚地複問，“叛王怎會曉得此事？”

他一起走到了乾清宮東暖閣。被寺人帶出來時，隻見內裡除了聖上，另有袁珙、楊士奇、楊榮、楊溥四個大臣，以及寺人海濤，都是聖上的親信，也是郭資熟諳的人。

因而何福親身將陳大錘和徐娘子二人送出一道後門，這才返回書房。

他之前見到漢王，兩句話就壓服了漢王；現在又隻抓住冇被拷|打一點，就幾近壓服了當場的統統大臣們。楊士奇、袁珙都下認識地悄悄點了頭。

郭資垂垂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了，實話實說道：“叛王剛進城便問了此事。朝廷既有定論，臣當然至死不會說出半句！臣隻言道，先帝駕崩、必與聖上諸臣無關；聖上即位之前已貴為皇太子，諸大臣亦是飽學之士，德才俱備、深諳聖賢之道，知道理、明是非，豈能與此大逆不道之事相乾？”

郭資謝恩，又道：“臣有失策之罪！不過那華陽郡王何時私通漢王，臣事前連一點風聲也冇聽到，礙於蜀王之麵，更不敢隨便查他……”

何福與陳大錘對視一眼，何福終究不動聲色地悄悄點了一下頭。

“本來是你！”何福彷彿稍稍鬆了口氣，“你怎會躲在此處？”

……何福冇有任何反應。

徐娘子“嗯”了一聲。

陳大錘見狀，說道：“俺們醜話說在前頭，如果侯爺的侄女在半路上想逃竄、或是不聽安排胡說話，那麼將隻能以大事為重了！”

郭資拜道：“冇有了，聖上明鑒！叛王忙著帶兵謀|反，他隻見了臣一麵，便再也冇理睬臣。聖上可叫宮人察驗，臣身上冇有一點傷！那些要緊之事，臣未經拷|打，更不會等閒招認！”

半晌以後，郭資俄然想到了一個更嚴峻的題目！

朱高熾俄然說道：“那高煦怎會曉得先帝崩於中毒？！他從何得知？”

東暖閣裡沉默著，冇人能答覆這個題目。郭資更冇法解答，他在此之前一向被關在成都，甚麼也不曉得……何況現在他的懷疑是最大的，誰叫他落入了漢王之手？

何福道：“賢侄女聽到陳將軍的話了？你隻消服從他的安排，不必驚駭，漢王也算是與你沾親帶故之人。”

陳將軍一臉驚奇，側目看了徐娘子一眼。

朱高熾道：“那應當是誰說出去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