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王策馬到一隻大缸前站定，中間的金忠頓時拿著一塊布巾，俯身進大缸裡打濕了、雙手遞給燕王。

燕王點頭道：“俺記著你了。你去查查有哪些被打壓過的人，都寫成名單遞過來，俺立即叫吏部給你們升官！”

燕王也不指責，點頭道：“高煦確是個知恩之人。”

就在這時，上個月才趕到軍中的姚廣孝拍頓時前，到燕王中間，俯耳道：“這武將隻說皇後自|焚，我們起首要肯定天子駕崩了……”

楊榮滿臉難堪，隻顧點頭。

燕王沉默不語。

馬氏悄悄撫平身上的袞服禮袍，抿了一下硃紅的嘴唇，將雙手放在了兩邊，挺胸俯視著空曠的大殿，但雙手卻在微微地顫抖。

朱能的嘴大，聲音更大，一聲萬歲喊得彷彿全部皇城都能聞聲，石階下的千軍萬馬紛繁上馬跪地，高呼道：“吾皇萬歲！”“萬歲”的聲音在宏偉的宮殿之間反響，陣仗非常大！

燕王的聲音中氣實足，非常大聲。頓時姚廣孝等人都跪伏在地。

就在這時，一個文官靠近燕王的大旗，燕師武將紛繁攔住，待燕王招手，武將們才放開了文官。

“道衍、金忠、邱福、朱能、張輔隨俺進奉天殿。”燕王不動聲色地說道。

燕王冇答覆，隻問道：“你叫甚麼名字？”

“哇哇……”不到一歲的白文圭彷彿也感遭到了傷害的氣味，在寺人吳忠的懷裡亂踢，大哭不止。

燕王會心，點了點頭：“俺明白。”

馬氏早已說不出話來。因而那人便攔腰抱起了她，又大步向外衝了出去。

“皇侄啊，你怎能信那些奸臣的話，是那些奸臣害了你啊！”燕王嚎啕大哭，兩眼淚痕，竟然真的有眼淚流出來了，聲音也相稱之悲切。

姚廣孝又道：“隻要宮裡的‘天子’駕崩了，內裡的天子，必定是假的！”

馬氏一咬牙，頭也不回地走出坤寧宮。內裡的春雪已經停了，陽光穿破雲層，普照大地，敞亮的光芒在積雪的反射下、更加刺目。馬氏眯著眼睛昂首看了一眼，輕歎一聲，便走進了大轎當中。

燕王便跟著朱能等人出得奉天殿，他在門外俄然便撲在了黑乎乎的屍首上，頓時大哭道：“癡侄兒也，你為何要做此等傻事啊！俺是來幫皇侄的啊……”

文官拜道：“王爺，您是先去太廟祭奠，還是先擔當天子位？”

皇城諸門，已被朱高煦前鋒節製。燕王率眾入宮，在奉天門內裡，便見內裡煙霧環繞，有個圓臉武將迎出來，說道：“皇後在奉天殿自|焚，末將等已經把火毀滅了。”

朱高煦頓時丟下她，說道：“陳大錘，看好皇後！全軍救火！”說完一溜煙就跑了，身上的重盔甲撞得“叮叮哐哐”直響，彆人卻彷彿身輕如燕。

馬氏指著他懷裡的孩兒道：“你看好文圭。”

殿外一群人跪伏在地，馬氏扶了一下頭冠，俄然停下腳步，對中間的寺人道：“那小妖精是聖上看上的人，雖從未侍寢，但也得為聖上保住純潔。你去一趟雞鳴寺，讓那小妖精一併殉葬。”

那人終究放開了她，說道：“堂嫂醒了？”

“皇後孃娘！”寺人吳忠抱著小皇子跪在大殿上，“請娘娘三思……”

他們往裡走，很快便瞥見那天子寶座上空空如也。兩邊有一些燒焦的屍身，燕王上前細心一一察看，那些人的手全都今後，明顯死之前是被綁著的。並且從骨骼、個子上看，很輕易就能發明幾近都是婦人的屍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