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鶴齡趕緊跪在地上：“臣弟醉後無狀，又受了長寧伯教唆，纔會戴上禦冠，懇請陛下懲罰長寧伯這狗東西！”

可惜當時候，弘治天子還是太子，本身的職位都朝夕不保，更遑論懲辦梁芳等人。

弘治天子的神采這才緩緩放開來，讓三人坐下，並讓嚴成錦也坐下，語重心長：“朕一心想河清海晏，物阜民安，你們身為國戚，該當儘力幫手朕纔對，吃了這頓宴席，此事就此定下，不準再到太後和皇後那兒煽風燃燒，無端起事。”

弘治天子瞪長寧伯一眼，可看到長寧伯那副慘不忍睹的模樣，一個被揍得那麼慘的人，他實在罵不起來，低聲責備：“看看你做的功德！”

弘治天子不知何時返來，一聲怒喝震得耳朵疼，“猖獗！”

長寧伯跪在地上，委曲道：“臣捱了揍，可不成以看在臣捱揍的份上不簽？”

長寧伯和張家兩兄弟瑟瑟顫栗，跪在地上告饒：“陛下，臣不要簽書畫押，更不要下大牢，陛下饒命啊。”

張延齡見一身翰林官衣的人，站在身邊，不知嚴成錦是陛下請來，便美意勸一句：“本日是陛下賜我等的酒宴，文官不必坐席，你歸去吧。”

長寧伯和張家兩兄弟見弘治天子神采不對，跪姿都端方了很多。

前朝外戚萬喜勾搭梁芳，天下大肆采辦銀箱酒器，蜜餞果品，奇珍海味，成化朝初期內帑充盈，但到了成化中期，內帑空空如也。

在張家兄弟眼中，周彧不過是個式微的爵爺，那裡比得上他們，優勝感油但是生。

弘治天子一臉正色：“軍令如山，這是仿照軍中所擬的軍令狀，你三人如果膽敢再違背上麵一條，朕就將你們貶為百姓，發配邊陲，冇法外之情！”

張鶴齡瞧著酒菜上的禦宴，才幾個菜，一壺禦酒少得不幸，撇撇嘴：“陛下太摳門了，這幾個菜，纔夠我們兄弟倆吃。”

弘治天子哈哈笑出聲來，推杯換盞，幾人喝得非常歡暢，弘治天子喝得有點多了，有點內急，起家道：“朕去如廁，你們誰要陪朕一同？”

嚴成錦頓時秒懂：“毫不過揚！臣大膽敬陛下一杯。”

嚴成錦在內心冷靜推算，陛下要跟他說甚麼，得出弘治天子把他留下來的五大啟事，在漸漸推演它們背後的最好答案。

張家兄弟和長寧伯委靡不振，陛下把他們的設法也斷了。

周彧恨不得把張延齡踹死，我隻是開個打趣，你真往頭上套啊？

“臣等在此恭候陛下。”幾人齊聲道。

“我的懲罰與弟的懲罰，恐怕不一樣。”張鶴齡道。

長寧伯和張家兄弟嚇得瑟瑟顫栗：“陛下召見，就算不敢來，也要來啊。”

張延齡嚇得兩眼一翻，昏了疇昔。

這時，弘治天子從殿外走出去，殿裡的寺人都在施禮，嚴成錦也跟著施禮：“臣見過陛下！”

周彧也不睬他們，就抱手坐在另一端，老夫當國舅時，你們的爹還是個窮酸秀才呢，也瞧不上他們。

嚴成錦大腦一片空缺……

弘治天子的生母紀氏，是廣西賀縣蠻族土官之女，當年韓雍帶兵平大藤峽治亂後，將土官之女紀氏帶回宮中，在內帑掌管一些記賬的事情。

內侍寺人們也嚇得不輕，趕緊把禦冠脫下來，弘治天子怒拍桌案，驚得酒菜都飛起來：“你三人，罰俸一年！”

三人身如糠篩，陛下此次是動了真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