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來人通報姓名,章旻青才反應過來來的人是誰,楊守勤,那就是慈溪大名鼎鼎的三元相公嗎,本來字克之,怪不得看到拜帖上的名字,章旻青搞不清是誰。同時,他也第一次正麵重視到這位芷萱。隻感覺這位芷萱蜜斯長得清麗可兒,嫋嫋婷婷。
亦或是不再給民戶加稅以穩定民氣,朝廷稅收逐年減少。可今後各地碰到水旱天災,朝廷拿甚麼來治河賑災,碰到邊關有警,南蠻兵變,從那邊去支領賦稅禦敵平叛?”
家裡的地步,已經從最後的不敷三十畝,變成了現在的近二千畝,家裡的實際人丁,有三百多人,可在冊人丁,還是是他和兒子兩小我。
“但是這與禁礦和打消商稅又有何乾係?”
因為曉得來的是三元相公楊家的人,章劉氏穿上了她從五品誥命的惱人誥服,以示昌大。
在他們前麵,則是八個仆人,扛著四隻禮箱。大門一側靠著牆根,一溜停著三架騾車,幾個仆人正拿著簸籬在給騾子喂豆子。
洪武年間,田稅民田僅三升三合,官田五升三合,我們浙江,田稅為重稅,也僅三鬥五升,加上運耗,不敷六鬥。但是,至本朝初,我省田稅已經達到八鬥,加上運耗,為一石四鬥。隻是,令人不解的是,現在我省上交朝廷的稅額反而比洪武年間大為減少。”
翻開拜帖,卻看到署名的人是楊克之。章旻青眉頭微皺,這楊克之是誰?如何彙合楊管家一起來?是楊家的甚麼人麼?他們楊家不是要去伏龍禪寺還願去的麼?莫非是明天說好的事情卦了,還要想把季三虎他們幾個送官定罪?
章旻青一麵清算了一下衣衫向外走,一麵叮嚀七斤去報信。站在天井裡,直到章劉氏出來,纔跟著章劉氏身後,迎到大門口。
“以本朝成法,讀書人考取功名,就能獲得各項優免,加上皇親國戚每年增加的賜田,可征稅的田畝還會逐年進一步減少,民田稅賦會更加高漲。
明顯,這內裡有題目,隻是這和顧憲成反對的開礦和收商稅有甚麼乾係?楊守勤有些不明白。
看到章家人迎了出來,為首的清臒中年人率先抱拳見禮。
略作酬酢以後,楊守勤摸索著開口,他口中說的龍江公就是前首輔沈一貫,這是貳內心的疑問之一。既然是沈泰鴻的弟子,冇事理在師公大壽的時候不插手。
“對我們讀書人來講,賢人有言,不食嗟來之食,存亡事小,失節事大。可這幾小我,他們隻是礦徒山民,不讀書不知禮,衣不蔽體,食不充饑,情急之下做出盜匪行動,門生覺得,罪惡不在他們。”
“兩個月前,龍江公八十大壽,本人也親往賀壽,隻是彷彿未曾見到章公子。”
楊守勤反覆唸叨了一遍章旻青的話,禁不住為之擊節喝采。
一個是摸索章旻青的態度。在文人圈裡,誰都清楚,前首輔沈一貫是浙黨魁首,因為章旻青是沈泰鴻的門生,沈一貫的徒孫,那他的態度會不會站在浙黨一方?另一個是想看看,這章旻青的見地到底如何。
在處理之道上,章旻青說的就籠統了,隻是說了點觀點性的大略。
待到聽仆人說,脫手救人的是錢湖先生沈泰鴻的弟子,卻又技藝不凡的時候,不由得內心一動。
可即便是章旻青說得籠統,在楊守勤耳裡聽來,也已經有一種茅塞頓開的冷傲。這些東西,可不是他以往讀的四書五經裡能等閒讀出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