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昌悄悄抬眸看向他,隻見他垂眸斂眉,彷彿一副心機都在練字上麵了。但沈昌卻感覺他很不對勁,莫非是被師孃打惱了?
無窮的難過湧上心頭,讓他冇法自拔。
不過數月,潘婦的肚子便大了起來,可這時候那販子卻纔和盤托出,家中早已有妻有子,更是入贅妻家不得納妾。更驚駭潘婦家中來尋事,便是拋下了她,連夜逃出了汝寧府不知去處。
財氣賭坊坐落於縣城南邊,隻算是其中等賭莊。門外幌幡隨夜風飄搖,門裡燈光半明半暗,煙氣嫋嫋,讓人產生一股如墜世外的感受。
潘婦本是這西平縣馳名有姓的人家出身,十四歲的時候外出上香趕上了路過的年青販子,二人皆是年青氣盛,便就著那眉眼之間的來往,暗相私會起來。
他垂下頭去,筆尖沾墨,端方的一筆一劃的寫下字去,人之初,性本善,性附近,習相遠...
“哎。”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,斂去眼眸間的酸澀,重將滿身心放在了練字上。
莫非說這便是人們常說的大姨夫?男人一個月也有那麼幾天情感降落的?
且說王二,自那日從山上得了十餘兩銀子,便直接去了縣裡的財氣賭坊。
時至下晌,天氣已然不早,沈康與沈昌回到家去,二人劈麵而坐交叉著將宣紙鋪展開,開端照著劉源借的字帖練習。
“是。”
潘婦情夫出逃,肚子也越來越大,紙裡終是包不住火,被家中曉得了。
“嗷!”
王二雙臂架空,手上的銀子嘩啦啦的掉了滿地,兩個大漢直接將他扔出了賭坊大門。
兩個小廝挑開門簾,荷官負動手從內裡走出來,居高臨下的看著王二,眸中閃過一絲不耐煩的氣味,揚聲道:“方纔那一局,你輸了三十兩銀子,限你三日以內送到賭坊來。晚一日,你的胳膊腿兒,就休想陪你過完下半輩子了。”
這位先生,是他來到大明今後的第一名教員,他狷介風雅,用心育人,是他的良師。現在俄然曉得他即將拜彆的動靜,他才明白為何剋日以來劉源如此孔殷的講授。
潘婦暗下笑了笑,抬手就去開王二的骰盅。
王二一手攬著婦人軟綿綿的身子,一手拄在案桌上,兩眼發紅,沙啞著嗓子喊道:“開開開!”
哼,待到當時,遑論身邊這醃臟賭妓婆,便是沈寧那小浪蹄子也能弄回家。一大一小,一上一下的服侍他,還不美翻了天!
這一進,便是三日三夜,冇能出來。
至此,潘家與她算是完整的恩斷義絕。
荷官輕笑一聲道:“你也不探聽探聽這是甚麼處所,茲如果進了這個門,玩不玩還由得你?”
王二手心兒的汗刹時就滲了出來,他身子微微一顫,若非靠著潘婦,當下便要坐到地上去了。
王二滿臉都是血,渾身冇有一處不疼,這時候,潘婦從門邊溜溜的走了出來。
他低聲笑了笑,道:“小三,你在生甚麼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