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四聽得身上發冷,強忍著眼淚說:“天雷,你且帶我到出事處所瞅瞅。”
待到了院子裡,丁儘忠站定,對丁四說道:“高允武昨晚家中失火,人燒死了。”本來,丁儘忠這兩天一向想找到高允武,想向他解釋一二,替丁四陪個不是,但這兩天衙門公事繁忙,老是冇有機遇。待到今早總算有點閒睱時候,可到了提牢司,還冇來得及問高允武行跡,就聽人說高允武家中失火,人被當場燒死。
丁儘忠怔怔地看著丁四,語氣裡是一片頹廢:“丁四,爹有些話冇跟你說,是因為我感覺時候冇到,現在,爹要奉告你的是,獵奇心太重的人都活不長。冇了性命,你還能做些甚麼?”
丁四眼淚就毫無征象地流下來:“爹,你讓我查下去吧,不管查到查不到,我隻求心安。”
丁四仍冇讓步:“那麼,爹,我辛辛苦苦練武是為甚麼?我認當真真做捕快又是為了甚麼?我這一輩子,見不對的事不去管,見抓錯了人也不去管,見好人犯結案清閒法外也不去管,是不是活得太胡塗了些。爹,我不是因為獵奇,我就是想做點事兒,不枉男兒一場。”
丁四又就著河水狠狠洗了幾把臉,神智垂垂有幾分復甦,他俄然想到在高家看到的那張紙片,禁不住低低說出了聲:“除根。”想必高允武得了指令,要置鄭巧娘於死地,現在高允武也被火燒死,這場案件背後的當事人都消逝得一乾二淨,看來對方是想讓此事無跡可查了。
丁四走削髮門,卻感覺一陣恍忽,不曉得本身要到那裡去,正在蒼茫時,卻看到熊天雷大步向本身走來,徑直抓住本身衣袖,低聲在耳邊說:“四哥,終究見到你了。”
丁四和熊天雷在河邊坐了一個下午,比及落日落山,兩人才邁著沉重的腳步,緩緩拜彆。熊天雷想到家中一係列變故,又想到昨晚見到的景象,心中悲傷不已,一起上不住垂淚。
想到這,丁四內心倒犯起滿腔肝火,悄悄發狠道:“不管有何魑魅魍魎在背後拆台,這事情我是必然要查下去了。”
丁四突聞此言,有如好天轟隆,饒是他平時沉著矜持,聲音也不由顫抖起來:“天雷,怎會有此事產生?”
丁四怔怔地看著父親,不發一語。
熊天雷點頭說道:“四哥,事關我娘存亡,我又怎會袖手旁觀。四哥,我們此後謹慎行事,必然要拿住幕後凶手。”
說完後一抹眼淚,大步回身拜彆。
河邊風重,水裡浪深,運河迴旋著一向向遠方流去,看不到絕頂,也聽不到鄭巧娘倔強的聲音,丁四想到她幼年喪父,本來兄妹相依為命,誰料鄭魁拋下她一人先赴鬼域,她又一門心機為兄長洗去罪名,卻又招了毒手,被人暗害了去,年紀悄悄,出身苦楚。風吹到臉上,丁四就感覺眼中淚水排泄,竟是再也忍不住。丁四和熊天雷垂了半天淚,空對河水奔騰,內心隻感覺苦澀非常。
俄然一陣風吹過,丁四衣袂飄飄,涓滴感受不到涼意。丁儘忠見兒子如此態度,垂了眼瞼,揮手讓丁四退下,本身站在院子裡,隻是看天上的雲被風吹得卷卷舒舒,也不曉得在想些甚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