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六爺,”徐元佐道,“我每個月來這裡做半天賬,六爺給個一兩銀子就行了。”
“那……”徐元佐頓了頓,略顯窘色:“我能把飯吃完麼?”
作為一個職場新人,是進前程更好的大企業,還是進薪酬優渥的小企業,這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。遍及而言,要想真正獲得熬煉和培訓,大企業還是優於小企業的。至於撈偏門的小企業,恐怕隻要毫無野心和腦筋的人纔會被高薪利誘。
“五兩!”仇老九和牛大力都失聲叫了起來。
“我請的是街坊裡一個傻子,隻會算賬。”牛大力跟著解釋道。
“六爺好。”徐元佐連連躬身。
徐元佐雙手一攤:“我已經有了東主,總不能見利忘義吧。”他又道:“若我真的見利忘義,六爺恐怕也信不過我。”
安六爺卻將兩張紙都給了仇老九。
安六爺神采龐大地看著徐元佐。
如果是一年五兩,隻比徐家多了少量,構不成引誘。
徐元佐彷彿聽到了本身的心跳聲,因而他下認識地往嘴裡塞了一坨羊肉壓壓驚。
實在會放在這裡的賬目能有甚麼奧妙?真正首要的是打行跟衙門書吏、大戶豪強來往的帳本,那纔是不敷為外人道的奧妙。
“忠臣不事二主。我給你高薪是要你來當我的忠臣,不是給你還價還價的。”安六爺到底是個有涵養的老地痞,沉聲說著,並未起火。
徐元佐搓了搓臉:每月五兩,一年就有六十兩了。
徐元佐正吃得縱情,聽到“銀鋪”兩字,心中暗道:這是明朝的金融機構了?傳聞票號是傅山和顧炎武為了反清複明才弄出來的,那麼現在的銀鋪運營甚麼?等有機遇還是要去看看。
安六爺看著籌算盤的老帳房,對仇老九道:“你去傾銀鋪多找幾個賬房來。”
安六爺望向正嚼著紅燜羊肉的徐元佐,淡淡道:“去跟他說,來給我算賬,每月五兩銀子。”
這類用平白無奇地口氣報出一個通天人物最是裝逼!
過了不一時,仇老九公然帶著三個賬房和伴計來了。賬房伴計見了安六爺,紛繁號召“店主”,可見那銀鋪恰是安六爺財產。安六爺交代了算賬的事,又取了徐元佐寫的總計,心中不有訝異:這傻子賬算得快,字也寫這麼好?能寫能算還是傻子麼?
牛大力和仇老九率先過來問好。
牛大力立即接話道:“大舅,我找了個街坊來清賬,仇九哥各種刁難。這不,他正找外人覈算呢。”
徐元佐大大鬆了口氣,運筷如飛地夾著肉菜。
牛大力也嚴峻地要去看兩邊算出來的數字。
有四個賬房帶著助手一起事情,大大加快了事情速率。加上隻需求累加數字,不需求抄記鈔繕,以是本來估計要算到早晨的賬很快就出了成果。
“你能夠走了。”安六爺揮了揮手,明顯已經給徐元佐貼上了“萬分討厭”這個標簽。
仇老九一臉陰笑,道:“那裡是能算賬!的確是神乎其神呐!”見安六爺不解,仇老九又將剛纔徐元佐的表示添油加醋講了一遍。
安六爺用心要營建更加大的壓力,並不睬會徐元佐,叮嚀擺佈,道:“先讓不相乾的人用飯。”
――看來不說是不可了……
徐元佐回身就要走,卻被牛大力一把拉住。
仇老九被牛大力挖坑也不是一回兩回了,先不解釋刁難的題目――解釋了也冇人信。他道:“大哥,也不算外人,是通安行的老賬房,嘴快著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