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元春哈哈一笑，撫掌對曰：“這是典出南史，陸澄傳。乃王儉戲稱之語，是耶”

“弟弟直說無妨。”

詩三百，思天真。相對於需求破鈔大量工夫背書、肄業的其他功課，詩的好處就是簡樸，缺點則是因為簡樸，以是成了混學曆者的首選詩作為本經。

兩人在轎廂裡冷了半晌，徐元春俄然咧嘴一笑：“元佐。剛纔為兄所言瓜田李下，出自何典”

誰用穿鞋打保護去偷冬瓜，也的確是滿拚的。

徐元春情中甜得像是吃了蜜糖。連連擺手，隻感覺有這麼個妙人兄弟實在榮幸。即便是當他親弟弟，分他產業都無毛病了。

翌日一早，恰是初九日。

想想現在這個時節路上還不好走，北麵的凍土還冇有開，遊春應當比及三月纔是，也不曉得徐老爺子到底如何想的並且姑蘇和浙江，那是一南一北兩個方向啊這也算是“順道”

徐元佐趕緊搶了話頭，道：“本日小弟必必要好好研習製藝了，明日了局測驗，不知成果如何。”

“總有人乘機而進，見不得人好。”徐元春語氣平平，卻透暴露一股不屑，看來心中另有投射。他又道：“更何況瓜田不納履。李下不整冠，怕的就是被人曲解。”

當然，作為小輩，那裡去管人家那麼多事。歸正徐階徐璠一走，徐琨徐瑛也不會誠懇在家呆著，好幾天不返來了。他們都是內裡有私宅的人，誰管他們

徐元佐已經把握住了亂來徐元春的訣竅，那就是話題帶遠一些，更遠一些

“隻是有個小小的題目”

徐元春本想聘請元佐弟弟住他那邊，徐元佐倒是對峙見了徐誠，然後去分派給他的澄園歇息了。

“呃是麼”

徐元佐更驚駭的是退學以後的覆試。

縣試能夠輕鬆過掉，如果水準與府試相差太大如何辦即便府試也過了，院試是提學出題，另有一半的淘汰率，不籌辦一番如何能行

徐元佐很有些崩潰的感受，暗道：這麼個遊戲你還玩上癮了

據後代學人統計，詩是中進士比率最高的科目。

“哦不是西瓜麼”徐元春訝然道。

徐元佐點了點頭，暗道：這篇“子使漆雕開仕”大抵就是本年縣試第一場的四書題了。這可不是瓜田李下的題目，而是西瓜、李子儘入彀中矣

徐元佐固然不是正統的一目十行過目不忘，但是在四角號碼的幫忙下，背書還是有上風的。以是冒著今後要再尋經師的傷害，他還是將本經定為詩。

“嗬嗬嗬，那裡那裡。”

徐元佐隻感覺舌頭在嘴裡打了個結。很久方纔擼直，吐言道：“恰是。大兄才當得起書淫之謂。”

徐元春是妥妥的將來進士，製藝之術源自家傳。想徐階但是憑著這門技術弄到了榜眼，豈是浪得浮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