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也不怪,來這裡的,多是不遠處大煤礦的伕役,他們下井數日,而後換的一兩日安息,除了吃喝,就是找樂子。累了,倒頭就睡,圖的就是個便利”。
二人正籌辦動筷子,卻見門外一輛馬車奔來,路邊一個小吃攤被撞翻,木盆翻滾打轉,地上冒著陣陣熱氣。
“仲公子,看著不錯,要不來一碗?”。
統統,彷彿合情公道,冇有半點不當。
“賭場,去賭場,天然會有人舉薦”。
…………
“大彪,都不輕易,銀子就免了”。
“羊大骨一盤、寬麵兩碗、雞湯一缽,一壺老酒,開胃小菜,看著上”。
“喂,小二哥,街上支口大鍋,阿誰叫甚麼?看上去好吃的不可”。
“不是伕役嗎?如何又出來打手了?”。
到了這裡,仲大人、仲翰林的稱呼也得改改了,畢竟是一個“做買賣”的嘛。
“這裡打賭的人多嗎?”。
直直豎起大拇指,那神情清楚就是再說:這馬三爺,就是三邊鎮的天子。
“這話說的,冇有打手,伕役們會乖乖聽話嗎?跑瞭如何辦?”。
“讓開,讓開,瞎了你的狗眼,冇看到是三爺的馬車嗎?活膩啦?”。
“小二哥,方纔這一幕,如何個說法?”。
趕馬之人倉猝勒住韁繩,罵罵咧咧,小攤主倉猝上前賠罪,還欲掏銀子‘補償’。
嗬嗬,店小二意味深長道:“事理很簡樸,賭場與那三家堆棧,背後都是人家本身啊。小店小攤的,人家看不上,要做就做大的,賺有錢人的錢”。
仲逸瞅瞅程默,程默立即體味,他倉猝放下筷子,一臉的獵奇。
住人,住人,這話說的,彷彿大街上都能夠躺著住人。
程默取出一塊銀子:這是酒菜前,不消找了。
“噢……,五哥,送一晚羊湯過來,麻溜的”,店小二問也不問,直接衝外邊重重喊了一嗓子。
傍晚,三邊鎮。
“小二哥,羊雜湯來了,一會都算到酒菜銀子裡,到時一塊算”,那人將羊雜湯放到桌上,而後又倉促走了出去。
哼,是喜好這二位朋友給的賞銀吧?
怪不得陪著說半天的話,這小子憋著壞呢。
“打賭的人,多了去了,那些在礦下乾活的伕役,每月發了人為後,有家室的忙著往家裡寄錢,冇家室的,除吃喝,就剩賭了”。
門口立著兩個店小二,一人迎客,一個領客人上樓。
連本地的知縣、知府都何如不得,足見此人背後之人,遠在四品知府之上。
車簾揭開,一名瘦臉短鬚的中年男人,微微向外望去,麵無神采的模樣,隨後,他悄悄丟下一句:“趕車”。
鎮西頭,圍著一群人,中間支起一口大鍋,鍋中熬著根根大羊骨,連同羊肚、羊肝、羊肺、羊腸,乃至炸乾的豆腐條、乾絲。
“先找家堆棧住下,這個小鎮,你隨便逛,接下來的這些日子裡,我們就是這個鎮子的‘人’了”。
“二位慢用,有甚麼叮嚀,固然叫小的便是”,店小二對勁的走了出去。
“小的該死,小的該死,驚了三爺的馬車,饒命啊”。
此時,恰是晚餐點,來往之人,大多都是為了趕著那口吃喝。
再往大了說,或許就是佈政司衙門、乃至都城……
把守伕役,本無可厚非,但這個馬三爺卻有如此大的權力,很較著,是有人在背後為他撐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