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常日裡在街邊小攤前閒言碎語之人,隻能轉到各自家中開聊,至於那些手頭餘裕者還是窩在酒坊、茶社中,那怕是一壺熱茶、兩碟瓜子也得嘮上它大半天。
仲姝見她這位一貫不等閒外露內心感情的師弟如此衝動,她悄悄上前拉住仲逸的手,溫情脈脈道:“師弟,師父曾說過,人倫之緣自有定命,隻是現在緣分還不到,今後定能相見”。
閒來無事,仲逸考慮著找縣丞李序南,前次因為黑山藏銀的事,還未他解釋這當中的奧妙地點。誰知剛走幾步,卻見丫環桂兒走了出去。
從大堂裡出來後,樊文予便讓人請仲逸到客堂議事。
如同墮入絕望中的人看到那一絲曙光,仲逸立即來了興趣:“如此說來,必然是他二人救了我百口,他們必然出險了,必然……”。
樊文予如有所思道:“事已至此,也隻能如許了,都怪為兄當時一時胡塗,讓賢弟操心了”。
眼下將鄒蔭緝拿,總算是對此案有了個交代,但牽涉到知府衙門,此舉既是一個籌馬,也是個燙手的山芋。
仲姝搖點頭道:“陸家老爺子行事低調,加上他回陸家莊的時候非常短,以是大夥對他並不體味。至於陸老爺的兒媳陸文氏,常日裡幾近從不出陸家大院,彆人對她更不甚體味,大婚之時有村民見過她的爹孃,隻曉得是外埠的,但詳細甚麼處所也不清楚。
這麼冷的天,上哪兒去當值?估計又是躲到阿誰酒館喝酒去了吧。
半晌以後,仲姝持續道:“按她所說,當年有一個叫陸小二的人,另有一個叫陸大寬的遺孀,也就是阿誰小孀婦,他們二人前後在村口與家門口被殺,而這個小孀婦就是陸家鄰居,也是獨一的鄰居。這兩戶居於山腳下,與山腰的絕大多數村民相隔較遠,這也是大師在事發當日毫無發覺的啟事。
仲姝倒是不慌不忙,她緩緩落座道:“我此次去陸家莊遵循師父叮囑,化作一名走親戚的老婦,傍晚時分在陸家莊歇腳,在一戶大孃家住了一晚,大孃的老伴已離世,她倒是很熱忱,常日裡恰好缺個說話的人,拉著我的手東拉西扯的說了半天話,最後終究提到了十八年前那件事”。
仲逸一臉懊喪道:“當時師父叮嚀要扣問我孃親的出身,現在看來這條線索也斷了”。
仲姝如有所思道:“我感覺師父之意不但如此”。
世人聽的此言立即溫馨下來,目光不約而同朝著中間的位置望去。
城南一個老菜館裡,世人圍在一個火爐旁前正津津有味的議論著,店家拎著一大壺開水走了過來,嘴裡嘟囔道:“這茶水錢可要另算,諸位一大早便來這裡湊熱烈,這炭火錢兒都省到自個兒家了,小店可要虧大了”。
哈哈哈……
來到仲姝屋中,仲逸隻見師姐臉上一如既往般安靜,眉宇間那股崇高之氣沁民氣脾,心中一股熱流湧出,說不出的一種感受。
陸家莊人都姓陸,但仲姝決計將仲逸家說成是陸家,為的就是儘量製止讓他觸景生情。
仲逸倉猝上前道:“出甚麼事了?不曉得我正忙著嗎?”。
隻見那人抿了一口熱茶,漸漸悠悠道:“傳聞,那人是知府衙門的管事,鄒家的那些藏銀也有他們的份,樊大人此次可真是動了真格的了……”。
“師姐,我要去都城”,很久以後,仲逸終究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