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者打完一遍,氣定神閒地收勢,看也不看身後那四個黑衣人,儘管問龍海萍:“女娃兒,你記著多少了?”
龍海萍隻覺大開眼界,她一向覺得太極是強身健體的套路,即便在技擊頂用到,也是戍守的東西,冇想到這位老者一招招展開,全然處在主動打擊的位置,隻打得四個黑衣人節節敗退,毫無反擊之力。
那四個黑衣人正苦苦與那股掌力對峙,這時對方力道一撤,他們收不住勁,一個趔趄前衝,紛繁顛仆在地上,沾了一身泥水。
龍海萍聽了心頭一震,剛纔這股強力早擾亂了她的心神。她心神不定之間,早已落空了判定力,隻顧憑本能抵當外力。此時她聽到這句話,似有深意,稍一揣摩,已經略有貫穿,抵當之力快速放鬆,感受那股力道,如同浪濤一*湧來,既澎湃,卻又暗含某種節拍。龍海萍定住心神,一邊調劑呼吸,一邊默唸“他強自他強,清風拂山崗;他橫任他橫,明月照大江……”,細細貫穿山崗遇風巋然、大江映月閒淡的感受,垂垂腳下如山生根,身材如水活動,不到半晌,雖不能完整化解這股力道,整小我卻已經從自覺掙紮抵當的混亂狀況中垂垂擺脫過來。
他力道一收,那幾個黑衣人頓時緩過勁來,揮刀圍了上來。
老者怔了一下,利落地應一聲:“好,我不消內力便是。”
老者看她又輕又穩地落地,淺笑著連連點頭,收了掌力。
老者笑道:“再給你看一遍。”竟然不顧對方來招,兀自按套路使出第一招野馬分鬃,就在他將黑衣人長刀撥向一邊的時候,黑衣人頭領俄然無聲躍起,如同一道玄色閃電劃破夜空,從懷中摸出一柄短劍,直向老者刺來!
這時,那四名黑衣人已經爬起家來,他們自知老者內功深厚,跟龍海萍但是大大的分歧,再不敢輕敵,刷的拔出刀來,先是轉頭看一眼頭領,那黑衣頭領一擺頭,他們才齊齊舉刀,猛向老者背後砍來。
龍海萍來不及躲閃,下認識雙拳捧首,護住了頭部,繃緊脊背,籌辦硬抗這前後夾攻。
一時之間她東倒西歪了幾個回合,正暈頭轉向之間,互聽有人在耳邊不緊不慢地唸叨:“他強自他強,清風佛山崗;他橫任他橫,明月照大江……”
龍海萍看得清楚,驚得從地上一躍而起,失聲叫道:“老前輩!”
“女娃兒,你看好了。我們非師非徒,統統全憑機遇,我打幾遍,你悟得幾分便看你的造化了。”老者說完,立定身子,朗聲吟道:“意正身直,十趾抓牢,虛靈頂勁、涵胸拔背、鬆腰垂臀、沉肩墜肘……”他調息一口氣,雙手向前平伸,沉肩墜肘,緩緩壓下,口中又傳授腿上要訣:“兩膝微下蹲,鬆胯易擰腰,兩肘配兩膝,八方任清閒。”
龍海萍自發癡頑,不美意義地說:“長輩鄙人,隻顧了聽事理。事理懂了五六成,招數卻冇如何記著。”
目睹那四小我將近支撐不住,黑衣人頭領俄然不冷不熱地冒出了一句:“張真人,你用上百年的功力對於幾個知名小輩,也忒汲引我們了吧?”
老者淺笑點頭:“這就對了。六合本無極,無極生太極,招數都是多餘的,這套拳法重意不重招。你若能貫穿得了此中的事理,遠賽過你學一副空架子。”
他們兩個正說著,那四個黑衣人已經站穩腳根,揮刀再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