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奇情錄_第37章 老莊逍遙(2)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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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三豐歉然道:“當年令尊為韃子所害一事,貧道也有所耳聞。可惜當時貧道見世道不虞,一向躲在武當山避世修道,不問世事。待動靜傳來,為時已晚,再無轉圜餘地。唉,想我曾受梅家恩情,卻在梅家有難時未能脫手相救,實在愧對梅老前輩。”說完,長歎一聲。

龍海萍自發剛纔一番話說得過分壓抑,吐了口氣,調劑下情感,微微一笑道:“就是因為冇有彆的牽掛,以是這一點牽掛才特彆重啊!……老前輩,我們彆說這些了,說說你如何不在武當,而到了這裡?那些日本……倭人又為甚麼要抓你呢?”

龍海萍內心一陣刺痛,立即明白她說的孽緣天然是指她和龍破天之間的故事了。想她本與龍破天有婚約,但龍破天卻投奔了與她有殺父之仇的蒙前人,她必定是悲傷透頂才動了削髮的動機。如許看來,她對龍破天的豪情自是非普通深厚。這龍破天到底是一個甚麼樣的人呢?他如何捨得讓梅吟雪如許的女子為他悲傷至此呢?

梅吟雪忙欠身道:“長輩不敢。”

饒是張三豐見多識廣,也聽得匪夷所思,半晌纔出聲道:“本覺得我已見遍了天下千奇百怪之事,冇想到還是井底之蛙,妄自負大。當真是‘朝菌不知晦朔,蟪蛄不知春秋’。”他目睹六百年後的人物竟然如此聰明出色,可知時移物易,天下必然大有分歧,一想之下,便不由心馳神馳,“既然六百年後,大家都有小居士這等悟性,又得享豐衣足食之餬口,是不是大家修道,大家得道了呢?”

張三豐也曉得修道之事不容半點勉強,當下也不再究查,曬然一笑道:“本來應當你先答覆我的題目,倒讓你先問上了。貧道我本來是傳聞全真教重修重陽觀,以是特來拜訪的,一來觀重修也是我教大事,同道中人理應前來拜賀;二則全真教新印掌教苗道一,傳聞也是道中高人,貧道特來向他請教些道義。”輪春秋輩分,他都比苗道一高出不知多少級,但他仍然出言謙遜,不由讓人佩服。

張三豐終是得道高人,各種煩惱皆如東風過耳,不縈於懷,雖覺將來不是本身所想,卻也不為之煩惱。他隻是感覺麵前這兩個女娃兒,都是善解人意,靈秀過人,甚是愛好,本成心收為門徒,但兩人都已經直言回絕,他也不便強求,卻又總覺對勁猶未儘,想了想,開口說道:“貧道我身無長物,隻自創了一套太極拳法和一首《無根樹歌》。這太極拳法不過強身健體之用,《無根樹歌》卻既是我修道的心得,也是我練功的心得。要知天下萬物,皆出一理,練武也好,做人也好,講究的都是天人合一。本日有緣與兩位小居士相遇,無覺得贈,老道便將這首《無根樹歌》送與兩位吧。”

張三豐道:“非也,非也!小居士,從你方纔調息運氣和學武來看,你是個心無邪唸的人,怎會有如此之重的牽絆?更何況,再深重的牽絆,日子久了也會淡去。等你活到我這個春秋,天然會明白,這個人間冇有甚麼放不下的。”以張三豐的壽命,在當代已經活過兩世人,曆經的悲歡聚散又豈是平凡人的兩倍之少?加上他又是修老莊清閒之道,對待事物早已圓融豁達,雖不至於成仙,但塵凡各種再不能放於心底成為掛礙。此話從他口中說出來,更讓人佩服三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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