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嘉靖時人的計算,章丘縣養頓時的雜項支出高達兩萬兩之多,比馬匹本身的代價還要多出好幾倍。
但是衡王府如果把牛馬分攤給黃縣搞得路人皆知,那西三府就有均派養馬的藉口了。
東三府用來回絕均派養馬的最大藉口就是東三府土質不可,不能發展牧草,固然東三府上高低下都曉得這是一派胡言,但畢竟是一個極好的藉口。
“這該如何辦?”現在湯水定都感覺六神無主:“他們衡王府已經把持青萊兩府,何必把事情做絕了!”
湯小五也是咬牙切齒:“是啊,官麵的事情本來跟我們無關,但是衡王府這麼乾,是把我們黃縣往死裡逼啊,到時候老百姓日子過不下去,我們這騾馬店還如何開啊?”
來的不是彆人,恰是前段時候曾經對勁洋洋的糧鋪老闆穀泉英,隻是明天的穀泉英如何也對勁不起來。
章丘間隔省會濟南不過百裡,都被養馬之役活活壓跨了,何況是臨山背海的黃縣,也難怪東三府“畏馬如畏虎,加馬如加虎”。
這事是有先例可循的,弘治元年巡撫山東都禦史錢铖曾經說過“東昌、兗州、濟南三府人戶,原領魯府羊三千一百餘隻,為之豢養。今六十餘年,納毛至十餘萬斤,納羔至六十餘萬隻。人戶流亡垂儘,而每年一征毛,三年一征羔,為害未已。”
說話的是騾馬店的老主顧,長年在府城與黃縣之間駕著一隊馬車、牛車運送貨色的吳老闆,買賣做得不小,湯水建說道:“吳老闆談笑了,我們就希冀這家騾馬店度日,湯家老店如果收攤了,大師就冇希冀了!但是您是大老闆啊,買賣必定冇甚麼影響,酒照喝日子照過!”
說話此人的聲音讓大師都有些驚奇,湯水成當即大呼道:“老穀,你如何來了?這兩天冇刻苦頭吧?”
湯水建感覺湯小五說得太對了,騾馬店買賣吵嘴跟老百姓口袋裡冇有銀錢息息相乾,衡王府刮地三尺天怒人怨,老百姓連飯都吃不上,哪有銀錢來住店,是以他氣憤地往桌上一拍:“冇錯,真要這麼折騰一回,我們這騾馬店就要收攤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