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思之悚然!”高拱又感慨了一聲。
“典範的打擊抨擊之舉!”劉自強道。
“元翁經驗的是。”劉自強躬身道,又以叨教的口氣說,“刑部就此上奏?”
奏疏交書辦呈會極門收本處,高拱又疾步回到中堂,邊落座邊叫著張居正和殷世儋的字道:“叔大、正甫,數十年來,宦海民風廢弛得令人實不忍聞,看來整飭吏治之事,還要持續抓下去,一刻也不能鬆弛!”
“是說阿誰冒充我外甥的事?”高拱問。
王元賓見禮辭職,高拱坐下,提筆寫本:
“如何說?”高拱吃驚地問,“此事似產生在隆慶二年,彼時我在野,並不曉得來龍去脈。”
“這麼說另有?!”高拱驚問。
自高家不再聘劉旭做教席,他就與人合股做起了販棗買賣,不唯冇有贏利,反而賠光了產業。傳聞高拱以國相兼掌吏部,劉旭就想來都城找他謀個差事做,卻吃了閉門羹。無法之下,在吏部衙門前盤桓,意欲攔轎一會高拱,正被對勁酒樓的伴計諢名騾子的駱柱子碰到,上前搭訕。騾子一聽口音,這劉旭竟是河南人,滿口答允可為他找飯碗,便帶他去見對勁樓老闆顧彬。
“可……”劉自強支吾著。
照得輦轂之下,各行事衙門在焉,而天下官吏生儒軍民人等,輻輳於此必須奸偽屏息,然後政體清除。乃一貫有無籍光棍,號為走空之人,埋頭指稱各衙門,辦理欺詐人財。而吏部掌管升選,其指稱吏部欺詐者尤多。動則十數成群,或作仆人,或作仆人,或作來賓,或作親朋,做成騙局,相互勾引,哄誘外來之人。或謂:有銀多少,可補某官;或謂:有銀多少,可任某地。但得財物脫手,即行欺詐。雖今後無一所驗,然皆係爲官之人,誰敢討取?即欲聲言討取,而彼已搬移潛躲,莫可尋覓。待被騙之人領憑而去,仍出為之譎詭。猾賊變幻百端,壞亂政體,莫此為甚。臣於剋日亦曾自行防獲,如顧彬等數輩,或稱臣以外甥,或稱是臣表侄,欺詐人財,鹹有證據,已倶送法司。然此輩實繁,今雖訪獲一二,若畫脂鏤冰,旋複如舊,不敷覺得懲也。伏望皇上敕下廠衛及巡城禦史,嚴加緝訪挨拿,務期儘絕。如歇家敢有窩藏,徐兩鄰舉首,若不舉首,事發一體連坐重罪。庶奸棍無所容,而各衙門亦能夠行事矣。
“體乾,”高拱叫著劉自強的字道,“做法司首長,要持正,敢擔負,萬不成媚權勢。去歲翻王金一案,朝野嘩然,都說是我在抨擊徐老,彼時葛守禮葛老做大司寇,經他複覈定案,世人漸息喙。何故如此?端賴葛老矗立持正,人所佩服。體乾既掌刑部,亦當如此。”
“劉旭?是他!”高拱既不解又仇恨,“他做太高家的教習,一個讀書人,怎就跑到都城欺詐?”
“元翁,前些日子,給事中周芸、禦史李樸素上疏,為因彈劾徐階而入獄的禦史張齊伸冤。”劉自強稟報說,“刑部備案複查,現已查明,當時刑部所判張齊受鹽商賄而為其代言,純屬子虛烏有,乃台長王廷、刑部尚書黃光升為媚徐階,以推斷之詞,屈打成招。”
“何事?”高拱也不回禮,徑直進了朝房,坐在書案前,看著跟出去的劉自強,“說吧!”
高拱冇有迴應,劉自強訕訕而去,門外又有人喚道:“元翁!”話音未落,巡城禦史王元賓躬身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