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百萬之師?還要遲以光陰?”高拱嘴角一撇,“把國庫掏空也支撐不住!”他一揚手,“最多十五萬,且不成久拖不克!韋銀豹拖得起,朝廷拖不起!這要對殷正茂說清楚,乾不成,換人!”
劉體乾、歸有光辭去,高拱招招手,讓魏學曾坐到他右手的椅子上,對他說:“軍餉有了,掌軍令者人選有了,目下輪到兵部的事了,這是軍機,是以讓他們兩位躲避。惟貫,你說說,如何調兵遣將?”
“喔,玄翁這麼一說,我倒想起來一件事,”張居正道,“隆慶二年春,廣西柳州籍的南贛巡撫張翀上了道《乞處廣西處所疏》,籲請朝廷安定廣西之亂,天然是如石沉大海。我聽殷正茂說過,此人當年因彈劾嚴嵩貶謫貴州都勻時,曾與在廣西任兵備道的殷正茂交遊甚歡。”
“夠唬人的!難怪以往當國者倶不敢碰。”張居正以不覺得然的語氣道。
“這……”張居正暴露不覺得然的神采,“鼓吹出去,畢竟不美。”
“玄翁,遼東的塘報。”魏學曾黑著臉,把塘報呈到高拱手裡。
“我看老俺是至心要戰役的,能不能達成戰役,在朝廷百官能不能體認局勢、保護大局。”高拱解釋說,“不管有多少阻力,必達成戰役!如此,邊費自可減半。”
說到用人,世人都沉默不語。張居副本想開口,顧忌到多人在場,欲言又止。他雙手用力扶著扶手,欠了欠身子,做欲起家狀。高拱看出來了,他是不肯這麼多人在場,便道:“用人之事,不必神奧秘秘,公之於眾纔好。”見世人仍然沉默,高拱指了指張居正,“叔大還記得前次提到的貴同年嗎?”他笑了笑,“你提出要他巡撫貴州,我不承認。你那位貴同年之才,可用之於剿,不成用之於撫。貴州當撫不當剿;而廣西已無撫之餘地,當剿!”
高拱沉吟半晌,道:“邊費,本年可省一半。”
魏學曾遲疑半晌:“玄翁,說實話,兵部並未有征剿古田之意,那裡會有調兵遣將的畫策!”
“他是廣西人,不能到廣西任職,無妨調他到湖廣做巡撫,為殷正茂翼助。”高拱道,又對魏學曾道,“廣西崇山峻嶺,韋銀豹不唯占天時,還占人和,是以此番征剿,兵馬必數倍於蠻賊。”
戶部尚書劉體乾來到高拱的朝房,剛見禮坐定,高拱便開口問:“大司農,八十萬,拿得出來嗎?”
高拱站起家,道:“好了,大司農歸去處事吧,上緊辦好!”見劉體乾麵露遲疑之色,他一揚手,“戶部隻賣力照我說的辦,若出了弊端,我向皇上請罪,與大司農無涉!”說著向劉體乾拱了拱手,又對歸有光道,“震川,你也歸去處事吧。”
歸有光聽出來高拱是在說氣話,他怕劉體乾不明其意,便道:“大司農,五十年間,雄師征剿韋銀豹不是一兩次了,每次都是慘敗,不死在疆場,也被究查任務,冇有一個有好成果的,大司農要想好了。”
“這……”劉體乾遲疑著,“減半……萬一戰役不成……”
“北邊軍餉占大頭;宗室藩王經費次之,再次俸祿;再則是漕河費。”劉體乾答。
“玄翁,是不是如許,”劉體乾道,“戶部派人替殷正茂管賬,如何?”
高拱略加思忖,定奪道:“那好,惟貫,你歸去即與大司馬說,一:出兵征剿古田叛賊,軍餉著戶部籌集撥給;二,調俞大猷為廣西總兵官;三,集結各路兵馬,這個就按剛纔你所說辦。此三事,兵部當速上本請旨!”他又對張居正道,“殷正茂、張翀廣西、湖廣巡撫之任,吏部來辦;戶部籌集軍餉事,叔大督辦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