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會吧?或許隻是……”三娘子道,話未說完,伊克哈屯哭喊著闖進大帳,俺答汗忙命親兵簇擁著三娘子進了寢帳。恰台吉和五奴柱見狀,又是一番鼓勵,俺答汗遂傳令雄師調頭南下。
方逢時聞報,叮嚀傳見。把漢那吉按武官參謁巡撫禮,膜拜拜見,哀告道:“我已是天朝之臣,天朝何忍棄我?”說著,又“嗚嗚”哭了起來。
“彆囉裡囉嗦的,人都抓起來了冇有?”俺答汗一揮手臂道。
“大成台吉,既然太師這麼說,就彆哭了,還是歸去吧。”阿力哥勸道。
“有種!”俺答汗伸出拇指道,“你去請鮑崇德驗屍,免得說不清楚!”
“阿力哥,你這麼一說,我巴不得一眨眼就看到祖母她白叟家呢!”把漢那吉眼淚汪汪地說。
“薛禪,對不住了。本汗老了,不想再打打殺殺的了,能夠與天朝達成戰役,對兩家都好。隻能委曲你了!”說完,號令道,“押走!”
“誰說不是嘞!”俺答汗把牛角杯一扔,驀地起家,“我六十多了,此次機遇錯疇昔,還真就再冇機遇了!”他向外喊了聲,“傳恰台吉、五奴柱來見!”
“大成台吉,忘了玉赤扯金吧!”阿力哥心疼地說,“目今是土默川與天朝做大買賣,這買賣是大成台吉促進的,老主子不會抱怨大成台吉,可大成台吉今後也不敢胡說話的。”
“脫脫小兒,此次你說對了!”說著,俺答汗一把拉過恰台吉,又向五奴柱招招手,三人圍在一起,低聲嘀咕了一陣。
王崇古正在節堂內焦炙地踱步。姚繼可彈劾方逢時,又牽涉到他及諸將領,頓時令戰役陰翳甫散的宣大上空,又飄起了一層濃濃的火藥味。幸虧有高拱在內強勢反對了奪職方逢時的發起,庇護了宣大文武官員,總算躲過了一劫。但王崇古明白,這件事本身就證明,反對納降的力量很強大,而後每走一步,都麵對嚴峻應戰。
“大成台吉,快了,快見到伊克哈屯了!”阿力哥道,“咱在雲石堡等著,待朝廷下了旨,就出關。”
“恰台吉說的對!”五奴柱擁戴道,“細作諜報,都城裡有遊行的,有上本的,鬨騰的歡著嘞!估摸著是要懺悔了。”
這幾天,密使來回,還價還價,宣大督撫提出,俺答汗執獻趙全等叛人後,即向朝廷奏請歸還把漢那吉並代為求貢;奏本送出的同時,俺答汗撤兵。可俺答汗有些遲疑:“三娘子,這些年,殺漢人殺得太多了,仇結得太深了。混進都城的細作諜報說,朝廷滿是反對兩家媾和的人,五軍都督府的那些公候,揚言要殺賣民賊!誰敢主和?我把趙全送給他,撤了軍,他上道奏本,朝廷若不批,我豈不是啥也冇撈到?下一步咋辦?”
伊克哈屯也在盼著早日見到把漢那吉。獲得天朝即將歸還把漢那吉即的動靜,伊克哈屯亟不成待地從板升向大同方向趕來,在兔毛河碰到了撤兵至此的俺答汗。一見麵,她就焦心腸問:“不幸的把漢那吉在哪兒?”
“汗爺,是不是拿趙全?”恰台吉一進帳,就鎮靜地問。
“定然是南朝見我雄師已撤,懺悔了!”恰台吉道,“好把大成台吉當人質,讓汗爺今後不敢再搶邊。”
夜不收、尖兒手探得動靜,緩慢地向總督行轅稟報。
“把漢那吉批示使,非天朝棄你,因你祖父祖母日夜思念你,執送趙全等來獻,乞與你相見。故才送你去見你的祖父母。”方逢時安慰道,“你此番歸去,便可表裡通好,大無益於萬民。這也算是你對朝廷的報效吧!何況一旦修好,今後隨時能夠再來。請你記著本院的話,隻要你不忘朝廷,朝廷決不會負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