旎嘯對她悄悄點頭,統統儘在不言中。隨後,二人故作醉態,付了銀兩,相互依偎,半抱半扶,緩徐行下樓梯。
她心領神會,轉而對著那空蕩蕩的坐位,柔聲細語:“少爺,您且慢飲啊,如許下去,奴家怕是要醉了。”言罷,一抹紅暈悄悄爬上臉頰,更添幾分風情萬種。
“若無酒香繞唇,等下出去,定會遭人起疑。”旎嘯俯身近前,聲若蚊蚋,在駱風雁耳畔輕語,隨即眼神一閃,表示那麵寂靜之牆,複又揚聲笑道:“來,陪本少爺共飲此杯。”
未幾時,他悠然歸座,駱風雁也適時收起了那冒充的柔情密意,滿眼迷惑地望向旎嘯。
現在,旎嘯臉頰緋紅,心跳如鼓,難堪之餘,倉促取過兩盞琉璃杯,輕旋酒壺,美酒細流,滴入杯中,漾起層層波紋。
男人則向旎嘯微微表示,帶路至閣房,於牆畔尋得一隱蔽構造,悄悄一推,一扇暗門悄悄開啟,閃現出一條通往未知之地的密道。
駱風雁再次偷偷望向旎嘯,小手重顫間,冊頁悄悄翻開,一幅幅細緻活潑的插圖映入視線,花圃當中,一女子輕紗半掩,姿勢曼妙,眼神含情,與男人相依,畫麵旖旎而龐大。
門外,低語聲複興,旎嘯仰仗深厚內力,洞悉統統,確認密探已拜彆,心中稍安。
他轉首望向駱風雁,以眼神通報放心之意,駱風雁見狀,亦是鬆了一口氣,羞怯當中,悄悄鬆開了緊握著的手。
她不經意間,指尖輕觸書堆,竟抽出一冊令她麵紅耳赤的冊本——《金瓶梅詞話》。偷瞄旎嘯一眼後,她敏捷以書諱飾,心中既羞又驚。
駱風雁不依不饒,笑語盈盈間,已至桌旁,乃至不自發地輕握旎嘯之手,兩人之間,似有情素暗生,假戲漸成真。
駱風雁心中暗自嘀咕,這屋內陳列的書畫與藏書,若非魚目混珠之假貨,便是些難登風雅之堂的陋劣之作,更有甚者,還異化著幾幅春宮圖與豔詞,令她臉頰微熱,心生非常。
旎嘯發覺駱風雁的非常,卻未加扣問,隻是靜觀其變。
二樓暗處,數雙眼睛緊舒展定著他們的身影,但不久以後,除了一人外,其他窺視者皆轉移了視野,轉而存眷起新入樓的來賓。
他俯身側耳,諦聽那孔中傳來的微小聲響,確認那窺測者猶在暗處暗藏。隨後,他回身,以眼神表示駱風雁持續編織那童仆與仆人間纏綿悱惻、嬉笑密切的豔語情話。
旎嘯心知此女不凡,或為暗探,遂用心提大調子,對駱風雁談笑晏晏,言語間帶著幾分密切與含混,意在混合視聽。
現在,駱風雁以眸光輕詢旎嘯,眸中閃動著不解與獵奇,為何會來到這酒樓當中。
而旎嘯,則全神灌輸於那小孔以外的風吹草動,半晌以後,他似已胸有成竹,回身邁向另一麵,掀起一幅畫來。
旎嘯聞言,哭笑不得,又見駱風雁媚眼如絲,笑語盈盈,終是敗下陣來,倉促進食幾口,便藉端離席,起家而去。
那未移目光之人,則以切口向一樓暗藏的火伴通報資訊,一時候,跑堂小2、迎客侍女紛繁現身,他們或成心偶然地行動,奇妙地指導著酒樓內其他暗探的目光,使之聚焦於大堂中其他看似可疑的客人,為旎嘯與駱風雁的拜彆遮諱飾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