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鶯鶯輕應一聲,卻覺對方遲遲未動,不由展開星眸,迷惑道:“少俠,何故遲遲不脫手?”
複又將視野投向旎嘯,她心中疑雲更盛,此人風采翩翩,既有文士之雅,又顯武者之威,更兼屋外模糊可見的官府車馬。
旎嘯輕執其手,細細探脈,目光掃過她身上班駁傷痕,溫言道:“你的傷,除卻那東洋秘術所留,雖內臟略有震驚,然無大礙,我自會一併調度。至於其他皮外傷,則需進城尋覓草藥方可。”
旎嘯恍然,自發確有不便,便將小刀交予駱風雁,並細說劃破衣物的位置。
旎嘯見狀,麵上難堪更甚,卻靈機一動,緩聲道:“倒有一個彆例,隻是恐會讓你……哎,難以言喻。”
隨後,他端坐柳鶯鶯身前,輕握其手,一股渾厚內力自掌心湧入,循臂脈遊走至五臟六腑,頃刻間,他眼神驟變,驀地罷手,內力也隨之撤回。
此時,旎嘯身形一動,不待二人扣問,又自言自語道:“為防毒蠱逃逸,禍及無辜,我須在此設下一陣,使其無所遁形,待機會成熟,一併焚之,以絕後患。”
駱風雁聽罷,既驚又憐,深知柳鶯鶯此舉皆因本身之前的不悅之色,卻苦於言辭,無從解釋。
旎嘯取出一柄精美小刀,正欲脫手,卻見駱風雁伸手接過,柔聲道:“公子,還是我來吧。”
駱風雁察言觀色,俯身切近柳鶯鶯耳畔,以僅二人可聞之音細語:“姐姐大可放心了,我乃一女子,扮作男兒隻為身行在外便利。”
駱風雁也是迴轉嬌顏,目光炯炯。
柳鶯鶯痛呼一聲,聲音中異化著難以言喻的痛苦,豆大的汗珠敏捷滑落,麵色慘白如紙,終究有力地軟倒,幸得駱風雁眼疾手快,將她穩穩接住。
“你吞吞吐吐乾嗎,甚麼體例?直說就是了。”柳鶯鶯性急,直接打斷旎嘯之話。
柳鶯鶯聽罷,秀眉微蹙,明顯不信,“那麼,你與官府之人同業,乃至與那宮中的老閹狗有所交集,又是何故?”
柳鶯鶯聞言,雖有不甘,卻也無法點頭,緩緩合上視線,靜待救治。
柳鶯鶯心念電轉,忽地靈光一閃,脫口而出:“莫非公子乃六扇門中高人?”
那日本妙手的蠱靈神雲訣雖強,但在旎嘯那三環七彩內力的包裹下,卻如同困獸之鬥,無處可藏。不過一炷香的時候,深切五臟六腑的毒蠱,儘皆被逼至一處。
旎嘯心一橫,體內內力刹時凝集,化作一柄無形利劍,裹挾著蠱靈神雲訣的毒蠱,驀地間自柳鶯鶯體內破體而出,穿透她後背那劃開的衣袂,如同一道黃紫交叉的閃電,劃破氛圍,精準無誤地遁入了他先前佈下的奇門陣法當中,消逝無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