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旎嘯深知此時不宜輕舉妄動,遂以眼神表示江安等人啞忍。
班遠麵露迷惑:“少莊主,若欲招攬此人,何不直截了當?何必如此盤曲?”
那天火門妙手聽罷,沉默半晌,忽地身形一展,如同鷹擊長空,躍至旎嘯與江安等人麵前,立於船頭,氣勢逼人。
駱風雁聽罷,沉吟半晌,方道:“此人道情剛烈,非等閒可折,若非以至心相待,恐難使其誠懇歸順了。”
旎嘯聽罷,神采還是淡然如水,目光悠遠地投向西方天涯。
駱風雁見說,悄悄點頭,隨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:“方纔那天火門常雲昌,雖行事霸道,倒也算得上一條男人,真小人總比偽君子來得開闊。”
旎嘯聽得,嘴角微揚,隨即回身,招江安近前,輕聲叮嚀道:“聞班堂主膝下有一侄兒,名叫班遠,雖不過二十多歲年紀,卻輕功卓絕,心智過人,很有些才氣。你速速傳書班堂主,讓班遠前來。”
江安則再次上前,抱拳施禮,言辭謙恭:“懦夫,我等皆非武林中人,這位乃是我家公子與夫人,此行隻為家事,並無他意,還望懦夫行個便利。”
旎嘯凝睇著駱風雁,心中暗自讚歎她聰明。
此言一出,旎嘯一行無不怒從心生,未曾想一介武林門派,竟行朝廷之事,霸道至此,其放肆氣勢,可見一斑,更令人測度其背後權勢之龐大。
旎嘯輕笑,眸中閃動著通俗:“此人或難順服,我意非在招攬,而在佈局。天火門內,黃宗門主雖霸道,然其門中暗潮湧動,非大要所見。我山莊弟子屢試潛入,皆難深切其核心。”
他悄悄點頭:“不錯,我觀常雲昌麵相,眉宇間透著一股浩然正氣,天火門雖為黑道巨擘,其勢日盛,然魚龍稠濁,不免混入江湖敗類,特彆是在這西北邊疆,外族暗探與叛變之徒暗藏其間,行儘不軌之事。我思忖,若能令常雲昌歸心於我,使之成為我於天火門內之暗棋,則西北之地諸多意向,皆可瞭如指掌,行事也將事半功倍。”
常雲昌言辭之間,禮數全麵,卻難掩其骨子裡透出的霸氣與嚴肅。
而那常雲昌,更是技藝高強,行事潔淨利落,不失為一名江湖中的錚錚鐵漢。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之笑,心中暗自考慮,此人今後或可訂交。
旎嘯笑而不答,轉而道:“凡事需循序漸進,步步為營。我非急於求成,而是要先觀其行,再定其用。若常雲昌果為我所需之人,我自會設法助他登上分舵堂主之位,屆時,天火門之秘,自將無所遁形。再者,剋日觀天火門於陝西之勢,放肆放肆,而白蓮教弘陽宗餘孽,本為地頭蛇,卻未與之爭鋒,此中必有蹊蹺。”
正此時,班遠領命而至,渭河如練,寬達百丈,他卻如飛燕掠波,足踏水浪,身形靈動,瞬息間已立於船頭,彷彿神行。
那來人,天火門弟子,目光在駱風雁身上稍作逗留,旋即收斂,掃視一圈後,對江安說道:“鄙人天火門,鳳翔府分堂弟子常雲昌。邇來西北武林,幾股小醜權勢企圖挑釁我天火門嚴肅,故而我門高低,水陸並進,嚴加盤問。既然你家公子非武林中人,自當無事,還望歸家後,轉告鄉親富紳,我天火門恩仇清楚,毫不涉及無辜。”
旎嘯淡淡幾語,簡述了天火門與常雲昌之況,隨即對班遠私語:“你需暗中尾隨那天火門常雲昌,萬勿打草驚蛇,隻窺其行跡,記其交遊打仗之人。若遇罪過,便悄悄查探,彙集罪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