旎嘯不待天子發問,手指連點,封了天子幾處穴道,以防其氣流不止。
斯須之間,馬車被旎嘯悄悄放下,鄭貴妃複又向天子身前傾倒。
就在這時,一大內侍衛殺退兩名刺客,正欲上前托起車輪,卻遭數支弩箭突襲,一聲慘叫以後,便倒地不起,冇了氣味。
萬曆天子忽見一年青男人閃身而入,心中大驚,待見對方罡風護體,揮手間箭矢紛繁落地,刹時瞭然,此人定是前來救駕,卻又不識其身份。
未等駱風雁反應過來,這二人已掠過她身邊,飛身躍上房頂,剛走幾步,便不斷而同轉過身來。
其他錦衣衛與大內妙手,更是捨生忘死,於前路為馬車殺出一條血路,又分兵一半,奮力禁止那數十名窮追不捨的刺客與殺手。
“大人,你且駕車,我等斷後!”幾名錦衣衛對韓文慶大喊。
隻見地麵磚石彷彿被無形之力掀起,如同波瀾澎湃的波浪,直向火線衝去。
兩刺客與她對視一眼,顯得有些不天然,乾脆轉過甚去,不再看她,縱身在屋頂上奔馳,緊追馬車而去。
旎嘯發揮掌力以後,未曾多看火線一眼,身形一閃,已至馬車車輪處。
他掃視火線,隻見數十人混戰一處,錦衣衛、大內侍衛與蒙麵刺客交叉在一起,難辨敵我。
不料,忽有兩人飛身而至,各執利劍,劍光閃動,距她不過三五尺之遙。
駱風雁自知武功不如眾姐妹,隻得邊戰邊退,欲尋他路躲藏避禍。
現在也顧不得禮節尊卑,旎嘯一把抓住貴妃手腕,細探脈象,急聲道:“娘娘中毒已深,若不速尋解毒之法,待毒入五臟六腑,恐難救治了。”
隨後,她們與馬車後的錦衣衛及大內妙手一同,攔住了那些緊追不捨的殺手。
萬曆天子也是一驚,傷口疼痛難忍,不由鬆了貴妃的手。
旎嘯又封了鄭貴妃幾處穴道,卻見傷口血流如注,色黑且腥,不由驚奇失容,脫口而出:“箭上有毒!”
韓文慶等人聽得聖諭,豈敢有違,邊戰邊驅馬,向著皇宮方向疾走而去。
馬車以內,坐著兩人。恰是身著便服的萬曆天子與鄭貴妃。
馬車以內,旎嘯再次探得天子脈象,心中大安,知天子並未中毒。
旎嘯在前殺敵,反對著刺客,滿心覺得韓文慶能調轉馬頭。然當他回顧一望,方知馬車被卡,冇法掉頭。
他幾掌拍出,震退數名刺客,右手猛地一抓,將車輪緊緊抓在手中。一聲暴吼:“起!”
他隻好兩手撐住座椅與車廂,一腳踩住車廂一側,穩住身形,以防在這動亂當中受傷。
旎嘯一起殺至馬車旁,連斬數敵。
言罷,這些人挺身而出,與刺客們廝殺在一起。
萬曆天子雖也有七分惶恐,但尚存三分平靜,目光淩厲,緊緊抓著貴妃的手,任那手臂上的傷口鮮血淋漓。
目睹駱風雁即將命喪雙劍之下,那兩名蒙麵刺客眼中卻閃過萬般驚奇,手中之劍不約而同地向兩旁斜刺而出,僅斬斷她幾縷青絲。
但是,屋頂上的刺客,已如蝗蟲般傾瀉而下,有的已落在馬車上,與下方的錦衣衛和大內妙手混戰一處,街道上、巷子裡、馬車旁,皆是各自為戰,已得空顧及馬車安危。
他雖身懷絕技,百毒不侵,卻未帶解藥在身。
非論是錦衣衛、大內侍衛,還是蒙麵刺客和殺手,皆收回陣陣慘叫,被這突如其來的守勢所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