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飛二人聞言,驚詫不已,江湖中關於鬼教這個門派,從未耳聞。
兩錦衣衛未幾言,取出布袋,倒出幾個小瓶,都是一些金瘡藥。
言罷,他取黑巾覆麵,身形一閃,擋於沈飛之前,護其背後。
鬼影綽綽,一縞衣身影突現跟前,麵戴腥紅鬼麵,足不沾塵,瞬息即至。
旎嘯空懷悲天憫人之心,驀地長歎,轉念之間,才知韃子為何未追來,料定必是滾滾黃河,阻其西進之路。
二人無法,待雨稍停,轉而東行,欲借洞水狹處渡河,再回官道。
夜漸深,三人稍作安息,待天明,三人又是上了官道。
旎嘯三人互換一瞥,心照不宣,敏捷隱於道旁草叢,任由數百人縱馬而過,趕往西南。
本來黃河蜿蜒於晉、秦、豫三省交彙,北折東流,路子垣曲,穿河南,經徐州、淮安入海。
往年多見河南段潰堤,北岸罕見,不料本年豫地官府如臨大敵,聞秦地連綴大雨,堤壩加固更勝以往。
那鬼麪人驚奇更甚:“你是誰,怎會知我鬼教?”
黃河之水,汛期之時,一日千裡,竄改莫測。
待四人身影完整隱冇,沈飛二人回身,跪地向旎嘯拜謝:“多謝公子拯救之恩。”
沈飛聞言,放心點頭,待傷口開端措置後,二人圍火而坐。
旎嘯心下一凜,聽出對方話外之音,想到對方冇有急著脫手,似是並非為殺人奪物而來。
少頃,旎嘯心中駭怪,認出那領頭者竟是山西巡撫,不由迷惑。
這時,旎嘯以私語傳音,低聲道:“你們且退下,有機遇就先行分開。”
“好,你們從速療傷吧。”
不出所料,不過一炷香,四諦星君便追蹤而至,卻未在此地久留,沿官道絕塵而去,消逝在茫茫夜色。
旎嘯對來人說道:“傳聞北地有一鬼教,全教高低行跡飄浮詭秘,知者寥寥,其主柳正青,一身鬼功入迷入化,不知我是否說錯了?”
這時旎嘯問他們:“二位大人傷勢如何了?”
自古以來,黃河泥沙俱下,每至夏月,水患頻發,本年更是提早拜訪。雖晉、豫雨勢不甚,然秦地連日暴雨,使得上遊水位驟升數尺。
沈飛二人夜至此地,也是藝高膽小,竟然尋了一處,以六合為席被,安然入眠。
二人倉猝站起家來,隨即沈飛壯膽,拔刀而立,聲如雷震:“是誰!”
“二位快起,我受屠公公之托,護送二位進京。”
此中心一名,年約四旬有五,腰纏花犀帶,補服繡著錦雞。
那是因二品高官出行,慣常應是八抬大轎,前後有差役持牌開道,上寫‘躲避’、‘寂靜’等字,鳴鑼開道,一眾大小官吏隨行,數百名親兵相隨。
當今天下,大明漸露疲態,朝綱不振,貪腐橫行,加上天災頻繁,流寇四起,盜匪如蝗,民生凋敝,表裡交困,如同籠中困獸,四方蠻夷眈眈,窺測中原,國之將傾,岌岌可危。
鬼麪人直言應戰:“如此,唯有手底下見真章了。”
距洪洞縣東十五裡,洞水以北,聳峙一山,形若箕張,南側九峰聳峙,故名九箕山。
旎嘯隻是微微點頭。
沈飛略顯躊躇,終是開口:“公子在崑崙山與彭海高一戰,我們有所耳聞,隻是厥後,廠衛幾位大人同時下了封口令。”
旎嘯神采奧妙,不知麵前二人是至心感激,亦或另有所圖。半晌後,他輕笑點頭:“多謝二位厚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