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旎嘯呈現在世人麵前時,滿室哭泣戛但是止,萬物寂靜。
旎嘯見說,心頭一震,暗道此行或許真乃偶然插柳之舉。
此時一老嫗緩緩上前。
老嫗微微點頭,表示旎嘯往下說。
隨管家步入客堂,不過一壺茶的工夫,老婦換上樸實衣裳,款款步入。
此時,一老者,管家打扮,行動盤跚而至,邊行邊以衣袖抹去眼角淚痕。
斯須,她拭去腮邊殘痕,輕吐幽幽一歎:“唉,提及來,這是我柳家的不幸,也是因果報應,才致我家男人死絕。”
未料,話語未畢,廳中世人驚駭更甚,“啊”聲連連,個個麵如死灰,幾近哀告寬恕之態。
旎嘯佯作沉吟,目光流轉間,見世人淚痕斑斑,哀思難掩,心中疑雲更甚。
“誰料,佛前虔誠一拜後,歸程生變,侄女性靈貌美,竟遭幾名和尚邪念所覬,於山道之上霸道擄掠,不幸我那侄女,芳齡僅雙九韶華,哎!”
管家凝睇旎嘯半晌,麵色稍緩,向身後老幼婦孺輕點頭,似得默許,旋即複回身,言辭誠心:“壯漢,非是我家無迎客之道,實則是有諸多不便。”
旎嘯微微頜首,目光悄悄掃過靈牌,半數之上,鮮明書“柳”字。
老嫗起家,在室中緩緩踱步,娓娓道來:“舊事溯於數日前,我那老嫂子攜侄女侄兒赴少林,焚香祈願,望家中久病榻上的翁父與兄長得以病癒。
“老丈可曾聽聞‘六扇門’之名?”旎嘯轉而亮出六扇門的身份,“穀大人遣我刺探要案,此案觸及福王,故而易包庇姓,未攜令牌。若不信,老丈儘可去探聽一番,便可知高穀陽大人是誰了。”
“你觀此村除我柳家外,空無一人,而我柳家大戶,卻有著哀思哭泣之聲,便懷獵奇之心而入。我所猜想,不知是否錯了?”
她轉過身,又是哀聲道:“大人也看到了,柳家遭此橫禍,男丁殆儘,僅餘幾個不頂用的老弱婦孺。”
“老丈,我自知此舉冒昧非常,可要歸去,隻能露宿冰天雪地當中,我實在冇有,冇有……”
老嫗未語淚先垂,哀聲交叉,泣不成聲。
旎嘯言罷,目光與老婦交彙,心知所言皆為假造,實則被激烈的獵奇與莫名預感到召,發覺柳家埋冇不凡。
十數道目光,驚懼交叉,慘白麪龐映托著相互緊靠的身軀,顫栗不已,皆瞠目於這不速之客。
“這位公子,我就翻開窗戶說亮話吧,你並非來自六扇門,隻不過是哪家江湖門派後輩,應是來少林寺玩耍,不經意間撞到此處。
旎嘯見說,心中不由竊喜,向老嫗悄悄點頭表示。
旎嘯臉上閃現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意:“如果福王之人,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?你等哀哭啼啼,我若真為福王虎倀,不如直接把你們全殺了,如許反而潔淨一些。”
“我追蹤十餘日,未得方法,故行非常之舉,不想卻誤打誤撞至貴府。方纔門外聞得哭聲,便大膽突入,希冀有所衝破。”
這一家以內,突喪多人,卻無祭奠之通例,不設靈堂,無燭無幡,唯有棺前幾塊靈牌,違常之處,令人生疑。
說完,老嫗目光如電,盯視麵前旎嘯。
老嫗似有所悟,問道:“敢問此事與柳家有何乾係?”
他低聲對老嫗道:“福王權勢,老夫人應是瞭然。我家大人自不敢招惹福王,但其部下所為,有損朝綱,更有危及大明社稷之患。當然,朝廷並非狐疑福王,隻怕其為奸人所操縱而不自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