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雨有些不太明白，望向了鄧範。

被無緣無端潑了一身水，陳雨天然有氣，並且濕噠噠的褲腿貼著肉，鞋子能踩出水來，非常難受。

中年人嚇得汗都冒出來了，摟著少年，帶著哭腔說：“官爺，我們曉得錯了，繞了我們吧！”

鄧範解釋道：“軍匠分為輪班匠和住作匠，前者是每隔一年輪番到官……官府作坊服勞役，每次輪班三到五個月不等；後者則是每月赴班二十天，並且其他徭役和稅糧不……不能免除。他是住作匠，以是冇法兼顧給我們打製火銃……”

此人一聽慌了，趕緊跪下叩首，連聲說：“官爺恕罪，小的真是偶然的！”對於一個軍匠來講，總旗已經是了不得的官了，起碼清算他們綽綽不足。

已經走到巷子口的陳雨停下了腳步，呆了半晌以後，猛地調頭走返來，盯著少年問：“你剛纔說甚麼？”

中間的中年人無法地答覆：“這位官爺，先不說誰能打製火銃，就算會又如何？我們軍匠與官方匠戶分歧，每日點卯入局勞作，太陽下山才氣返來，彆的還得繳糧稅，您如果再讓我們乾活，實在是心不足而力不敷啊。”

鄧範指著陳雨說：“曉得這是甚麼人嗎？這是我們總……總旗大人，還不從速叩首認錯？”

少年弱弱地說：“爹，我正想到關頭地點，以是才用心的。我已經想明白了，硝石八成，硫磺和柴炭各一成，是最好的配比。硫磺多了，冒黃煙；柴炭多了，竄火苗，歸正都不易爆炸……”

少年公然樸重地點頭：“不是。如果有其他的門路，誰又想當牛做馬呢？”

他蹲下來，和少年視野平齊，和顏悅色地說：“我也是本所的軍戶，總旗也不是甚麼了不起的官職，你們都不消怕。此次我來，是為了尋訪能夠打製火銃的工匠……”

他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肇事者，竟然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，神采烏黑，也不曉得是長年不洗臉還是天生皮膚黑，穿戴衣衫襤褸，和所城的軍戶也冇太大不同，唯獨一雙眼睛炯炯有神，不像其彆人那樣麻痹無神。

陳雨歎了口氣，算了，軍戶匠戶，都是薄命的人，再說對方也不是用心的，又何必相互難堪。他擺擺手：“算了，偶然之過，反麵你計算了。”然後回身往回走，“鄧大哥，我們先歸去換身潔淨的褲子、鞋襪吧，要不濕漉漉地挺難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