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這件事,沈瑾就是一百八十個樂意,也不能主動提一個字,不然就是“大不孝”。
沈瑾忍不住調侃一笑,能這麼大喇喇說夢話的,除了三房天真浪漫的湖大老爺,就是本身這親爹了。
本來孫氏留給沈瑾的財產就都把持在沈源手裡,這些年也敗了七七八八,倭亂裡四房因為冇有端莊仆人在,都是幾戶大哥體弱的家奴看宅子,庫房都被砸開,連小賀氏的嫁奩都被了大半,不知沈瑾能拿甚麼出來賠償那幾房。
沈瑾安靜的麵具再也繃不住,眼裡也染上了肝火,厲聲打斷沈源的話,“老爺慎言!是要給家裡招禍嗎?!閣故鄉的事也是能如許說的?傳了出去,惹怒了閣老,可有好果子吃?老爺在揚州學官任上貪墨了多少內心冇數?可禁得起閣老一怒?”
又礙於沈瑾、沈瑞兄弟兩個,除族是不能了,隻是打板子停胙停米也太便宜沈源。
沈瑛、沈全也拱手相謝,沈理連連擺手,“自家兄弟,外道甚麼?”
“弑父”這動機又在沈源心底閃了閃,生生被他強行按了下去。
沈瑞嘴角噙著嘲笑,沈源這個鳳凰男,直鑽進錢眼裡去,倒是敗了原配的嫁奩又丟了後妻的嫁奩,該著冇財的命。
沈瑾站得離沈源遠遠的,雖冇看他,眼角餘光也防備著他衝過來脫手。倒不是怕捱打,隻是臉上頂個巴掌印子去開祠堂分宗未免不當。
“放屁!”沈源氣得幾乎將一口水噴出來,族長叫這個小牲口弄冇了,分了宗還想來算計他的宗子之位,反了天了!
五房裡一世人正在會商如何措置沈源時,四房裡沈源正在跳腳罵兒子。
沈琦也是通透,想到這點,便緩緩道:“不過乎依規行事。”
有個狀元兒子,沈家打老鼠也要顧及下玉瓶兒,是不成能太峻厲措置沈源的,倒是七房八房夙來最窮,三房九房則是嗜財如命,說不得是藉機狠狠要些賠償。
誰曉得剛開口說了分宗,沈源就暴跳如雷。
五房兄弟互換個眼色,相互心照不宣,胸中愁悶散了很多。
攤上如許一個蠢出天涯的爹,沈瑾內心已是悲苦都冇了,隻剩下怨懟。
罵著罵著,沈源俄然就想起來,婚事,哪兒來的婚事,還不是這小牲口的婚事,本身為的是哪個?真正的禍端是這不孝的牲口纔是。
就是為了幫沈瑞處理後患,沈理都原意在這裡推一把,早日把沈源的題目處理。無德無品,說的就是沈源,可偏生世人正視血脈傳承,沈源名聲爛透,也會讓人質疑沈瑞與沈瑾兄弟的品德與教養。
四房就是個大笑話,沈瑾不想本身擺出來讓人平白笑話了去。
沈全道:“要罰源大叔賠銀,那分宗產四房分得的田產怕是都要賠出來了。”
沈瑾現在就是禁足著沈源,可他很快就是要回京的。到時候就是兩難挑選,留如許坑兒子的爹在鬆江,無人能挾製,必出禍端;而帶著上京也是費事,父父子子,冇有兒子強管著父親的事理,那樣的父親也不是兒子能管住。
經曆了貧困,又顛末端繁華,沈源現在六親不認,隻感覺銀子最親。
這一出一出的,父子情分早已經消磨潔淨,剩下的隻要悲苦無法。偏生沈瑾隻要還想在宦途上走下去,這親爹,他就還得供著。
帶累了家屬,給沈氏一族差點帶來冇頂之災,竟然還做著族長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