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望族_第十二章 靈前孝子(五)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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隻是聽著姐姐如此振振有詞,將孫氏捐嫁資積德的善舉歸結到“無子”、“妻妾爭風”,倒像是誣捏出一場家宅大戲,他頗不覺得為然。或許孫氏就是五百年前的比爾蓋茨,真的眼界開通,纔沒有給子孫留資財。如果單憑推論,就將孫氏善行歸結於私心,未免對前人不公。

不過是在車上打了個盹,再睜眼時,沈睿已經成了沈瑞,鬆江沈家四房嫡子,父親名源,生母孫氏,正值丁憂,居跨院“養病”。

沈睿之父是季子,落地就喪母,是以多得父兄垂憐,姓格天真浪漫,並冇有如同父兄那樣走上宦途。作為鼎新開放後第一批去港城留學的門生,他有幸拜在時任香港大學中文係傳授兼係主任的宗老門下,不但成了宗老的關門弟子,厥後還娶了宗老的孫女,成了宗老的孫婿。

雖說沈睿打小港城與都城兩地餬口,可因父母都是學者,到底受宗家的氛圍影響更大些,沈睿瑞與姐姐都是背《三字經》發矇,琴棋書畫不能說樣樣精通精通,也有幾分火候。長大後,姊弟兩個前後挑選了家學淵源的中文係就讀。

臨了臨了,沈姊因師門傳喚,錯過了車次,沈睿本身上了動車。

沈姊當時正在做博士論文,初定名為《當代女姓財產權安排考》,聽了孫氏的故事,彷彿有所震驚,在國圖查了半月,翻閱了近似事蹟的質料,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孫氏定無親生子,或親生子短命,且沈源有庶子。不然的話,誰能冇有半點私心的,分文不給子孫留,全數嫁奩都捐了出去。即便冇有親生子,選了嗣子,也不會連半點母子情分都冇有。孫氏歸天時,已經四十多歲,在阿誰期間已經是兒孫合座的年紀。

鬆江沈氏,出自吳興沈氏,高宗南渡時,始遷祖隨朝廷南下,落戶鬆江。

可孫氏嫁奩不在,那被遷怒的也定是孫氏的親生子。

再次伸開眼,沈瑞的腸子都要悔青。如果光陰能倒流,他絕對不會就那位“沈門賢婦”的事情多一句嘴,與姐姐叫這個真。管她是不是有親生兒子,捐不捐嫁奩甚麼的,又與他有甚麼相乾?

至於上後代小說上所說,捲了身邊財物,一走了之,換個處所買房置地重新餬口,那隻是臆想。明朝戶籍政策定製的已經非常周到詳細,冇有衙門開具的路引,壓根就不能出百裡之地。

“咕嚕咕嚕”,肚子跟打鼓似的,遣散了沈瑞滿心憂愁……

沈姊既做學問,就有尋根究底的乾勁,訂了兩張週末的動車票,要拉著沈睿南下翻閱族譜,確認此事。

那女子恰是郭氏,這兩曰就由她照看沈瑞。愛屋及烏,見沈瑞難受,她當然受不住,忙坐在床邊,撫著沈瑞後背道:“既是嗓子不舒坦,二哥先彆說話,等潤潤喉嚨,舒坦些了再說。”

鬆江沈氏,五百年前,他的先人們,待想起宿世與此生的聯絡,貳心中竟莫名地多了幾分歸屬感。

沈睿地點這一支,祖上在天順年間搬家都城,子孫讀書退隱,明、清、民國三朝不斷,累世宦門。

當代女子低位本不高,明朝又是禮教苛嚴的期間,竟然有女子因積德而立名。

一個受封建禮教長大的女子,隻要本身無親生子與嗣子,丈夫有庶子,不甘心將本身的嫁奩讓小妾庶子占了便宜,纔有能夠挑選全數捐出去。

當初捐銀子修路搭橋的,是明朝中葉沈族的一名賢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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