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說是在孝中，可去了的人去了，剩下的人總要活著。到底是過節，徐氏也不是那種悲悲切切地性子，亦是笑眯眯地聽著三太太說話。

沈瑾雖替沈玲可惜，也不過是唏噓這一句。遠遠親疏，他本身稀有。

叮嚀完這個，沈瑞方低聲道：“路過南京時，你拿個采買票據逗留幾日好好瞧瞧，看看二老爺身邊的人經心不經心，有冇有憊懶的，或是打著二老爺招牌在外肇事的……個頂個兒的，高低一個不準落下，都要查查……”

次日，就是端五，事情冇有那麼趕，也冇有大節下出門的事理，沈瑞叫了李盛過來，叮嚀了幾句，讓他籌辦行李，節後出發去南邊巡莊子。

“伯孃……”璐哥兒一落地，就規端方矩地給徐氏執禮。

沈瑞冇有應對，隻皺眉道：“母親彆再說了，您就持續在主院住著，您纔是家裡的主心骨。”

沈瑞一把將璐哥兒撈起來，扛在肩膀上，引得璐哥兒“咯咯”直笑。

沈洲這個從四品的國子監祭酒，在沈瑞冇有立起來前，可不能倒下。

“璐哥兒真短長，不過是小蟲子，也冇有甚麼好怕的……”徐氏點頭讚道，望向三老爺也頗覺欣喜。

論起來兩人同為庶宗子，早在嫡兄弟落地前，沈瑾、沈玲兩人都是嫡子報酬，隻是在有了嫡兄弟後，兩人境遇分歧。沈瑾這裡，孫氏渾厚，又有張老安人偏疼，半點委曲冇受；沈玲倒是被嫡母顧忌，報酬一落千丈，連讀書都不讓好好讀，就怕出息了壓抑年幼的兄弟。要不是攀上二房這條大腿，沈玲今後就是個管事，在小兄弟成年前做牛做馬，小兄弟能管家後說不得就要被踢出來。

“讀書哪有不辛苦的？那邊恰好有蒙班，幾位舅爺也有孩子在，也能看顧他，還能交幾個小火伴。歸恰是籌算年後疇昔，到時璐哥兒也大了一歲……”三老爺道。

聽完沈瑞的轉訴，徐氏感喟道：“是我忽視了，冇有想全麵。就算有大老爺暮年請的師爺在二老爺身邊，也隻是師爺，不能代二老爺宦海寒暄，要不然也不會特地繞道鬆江擇了族人同往……”

弘治十三年冬徐氏南下時曾在鬆江與姑蘇府置了幾處財產，鬆江府的莊子托了五房，姑蘇府的托了孃家。既是徐氏托的人，自冇有甚麼不信的，隻是也要防下邊管事莊頭肇事。疇昔敲個警鐘，總比真要鬨出事來，傷了親戚情分的好。

沈瑞深思了一下道：“那就打發李盛疇昔一趟，細心探聽探聽，也彆冤枉了他。不管如何，在二叔跟前奉侍了幾年，也有很多功績。”

“二哥，二哥！”璐哥兒看到沈瑞，就跑了過來。

實在不可，尋個由子打發了就是，畢竟隻是提挈族侄，並冇有過繼。想想沈洲，知天命的年紀，二甲出身，退隱將三十年，倒是還讓這麼多人不放心，也算是奇葩。

如果冇有沈洲，沈家高低全憑外人庇護，那就是磨練人的知己，舉手之勞大多不會回絕，可真要為了沈家去與彆人對上，也是難堪旁人。當年太爺病故時，二房已經經曆過情麵冷暖，多少年才緩過來。

從沈理家出來，沈瑾神采怏怏。

三太太也誠心道：“大嫂，三老爺與我是至心實意求大嫂疇昔……挨著著花圃的院子，早就叫人開端清算了。外人並不曉得我們家分炊，就算到東院住著，也不會惹甚麼閒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