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下車簾,轉頭看了眼中間穿戴儒服的青年,沈珠道:“二哥,進了城,我們……先往哪家去?”
管家自是不知,謝氏雖獵奇,可叔嫂需避諱,雖叫了兩人相見,也不好多問,隻叮嚀人預備客房留客。不過是一句叮嚀,本覺得沈玲會領了堂弟往二房去,畢竟在外人眼中,沈玲現在憑藉二房,不想沈玲伸謝後,真的帶了沈珠留下。
不管是五房,還是二房,沈珠都不想見。要不是家中遭難,不得不上京求援,他連都城也不想來。
跟著兩次鄉試落第,沈珠暮年的對勁,早已化為烏有,現在越來越不愛見人,倒是將暮年的招搖輕浮都褪個於於淨淨。
三太太垂憐地撫了撫兒子的頭頂,三老爺想起上房那邊,道:“這兩日叫人叮嚀廚房多預備些平淡吃食,大嫂也畏熱,又上了年事……”
沈瑞雖閉門讀書,也冇有到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境地,晨昏定省,自是立時就覺了。
額頭上汗津津,後背都濕透了,那裡能不熱?
目睹世人都滿臉擔憂,徐氏苦笑道:“到底是老了,多年不苦夏,又開端折騰起來……”
謝氏點頭道:“誰捨不得幾個銀錢?這不是錢不錢的事兒,怕是鬆江那邊有費事要找上老爺……老爺雖不愛靠近那邊族人,可真要碰到那邊開口,還能袖手旁觀不成?”
沈瑞雖出繼二房,可沈瑾還是是他的本生兄長,兩人乾係是撕把不開,如果沈瑞在科舉上成績中庸,世人不免比較,對沈瑞也會刻薄抉剔的多。
“本年的氣候邪乎的很,這還不到端五呢……”三太太拿著濕帕子,一邊給兒子擦了下腋窩,一邊對丈夫道。
三老爺是中書舍人,附屬中書科,有舍人二十人,,掌抄錄誥敕、製詔、銀冊、鐵券等,除了中書科舍人以外,另有文華殿、武英殿當直及屬內閣誥敕房、製敕房中書舍人,員額不定。文華殿舍人,掌奉旨抄錄冊本;武英殿舍人,掌奉旨篆寫冊寶、圖書、冊頁;誥敕房舍人,掌書辦文官誥敕,翻譯敕書並本國文書、揭帖,兵部記過、勘合底簿;製敕房舍人,掌書辦製敕、聖旨、誥命、冊表、寶文、玉牒、講章、碑額、題奏等奧妙文書,各王府敕符底簿。
至於與賀家是姻親之類的話,現在不過是笑話。如果賀家念著姻親,也不會多次算計沈家財產。連宗房大老爺都不肯出麵從中調停此事,隻打沈珠進京,就曉得宗房大老爺那邊是明白賀沈兩家實際乾係的。
徐氏也曉得些,便不在囉嗦,隻道:“你內心稀有就好……”
比及兩人下去,謝氏就不由皺眉。
聽了沈珠的話,沈玲有些躊躇。他是奉沈洲之命上京,進城後本當去最靠近的二房處,可此次是陪客,為的是三房的事,沈洲叮嚀他上京找的人也是沈理。
沈玲道:“那遵循九弟的意義呢?”
沈瑞雖是守孝讀書,人不好老往外跑,可不管是沈理還是王守仁都格外存眷他的學習進度,文章起初都是每旬叫人送過一次,細心修改點評了的,比及三月後就改了五日一看。比及休沐得空的時候,這兩人也常往這邊來,親身教誨沈瑞。
沈珠想了想,道:“本當請械大哥從中說和最好,畢竟兩家是姻親,撕破臉兩家都欠都雅,可誰讓械大哥去了山西……二房大族伯雖故去,可生前畢竟是賀大老爺上官,如果大伯孃肯出麵說項,又是二品誥命,那邊總要給幾分麵子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