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弟子笑著道:“講郎,我們還是從速把此事,奉告山長吧!”
目睹書院不消被禁燬,眾弟子們是一片歡暢,少不了對林延潮也是一片讚譽,一口一個師兄的叫著。
十幾名弟子當下二話不說,一併使力撞門。
林燎與十數名弟子跪在地上,用手扶著早已斷氣多時的林垠袍角嚎啕大哭。
林燎笑著道:“那好吧。”
林燎道:“這是你的悟性,你已是出師了,我與山長不能再教你甚麼了,不過隻要此番書院能存下,叫甚麼名字都無妨。重如果大師能有個讀書勤奮之處,延潮,這一番我們書院弟子都要謝你纔是!”
“山長!”
當下林燎對四周弟子道:“你們記取此事就此告一段落,不準去官府再鬨了,山長交代你們實心籌辦來歲的童試,纔是你們的當務之急。”
齋夫道:“我倒是瞥見,本日弟子走後,山長親身鎖了院舍,然後就一人回到了借廬齋裡,應是在書齋裡冇有出門。”
林延潮拱手道:“講郎,這不過弟子作得一點微末之事罷了,實在賀知縣也是通情達理之人。”
林延潮暖和地笑著:“那裡,這都是山長和講郎常日教誨有方纔是,弟子從書中才學得這些經世致用的事理。”
生前一管筆,身後一緞綾。
一旁的弟子們當下也是一一至林垠身前,行大禮叩拜,然後走出版齋。
林延潮看了這幾行字,不由感慨,山長真是一名真正的儒者,就算臨去之時,也冇有一句怨懟之言。這等涵養非幾十年之功,不能達到的。
林燎當下對林延潮道:“此事你做得很好,手腕很油滑,這點上我和山長都遠遠不如你。”
“山長!”弟子們一片哀呼。
林延潮不由心底一陣難受,最後才一拜,起家走到屋外去。
世人都道:“冇有看到。”
有人道:“莫非山長是晝寢嗎?”
如此就算是晝寢也該聞聲了,但門裡毫無應對之聲,幾個弟子有些鎮靜手腳,當下脫手撼門,可門框卻紋絲不動。
一人探頭出來朝門縫內裡看了一眼,頓時顫聲道:“山長他,山長他……”
眾弟子們都在林垠身邊大哭,林燎也是垂淚道:“山長,你為何不與我說一聲。”
因而世人一併往借廬齋走來,路上碰到書院齋夫,打掃夫,他們得知書院不消關門也是歡暢。
林延潮在齋旁的桌案上拿起一張寫有字的白紙,白紙旁擱著一支筆。
林燎聽了走書齋門前推了一下門,但見門推不動,似被人從內用門栓頂住。
幾名弟子邊哭邊道:“山長,宗海師兄,已是說通了賀知縣,我們書院不消閉門了。你聞聲了冇有?”
“山長!你叫我等不成重義輕生,本身卻又何如此踐行?”
“山長!”
林延潮頓時色變道:“胡塗!這話弦外之音,你們如何冇聽出來!”
轟地一聲,大門被撞開。
林燎說著說著,亦是愣住了哽咽的難再說一句,最後隻能見禮向林垠屍身長長拜下,然後扭頭走歸還廬齋。
叫了幾句,齋裡無人答覆,林燎回顧擺佈問道:“本日你們誰瞥見山長分開了書院?”
齋裡無人應對,見此幾名弟子也是打門,一併對門裡叫道:“山長?山長?”
黃碧友道:“山長警告我們,大丈夫要惜有為之身,你們尚且年青,不似他這般老朽,何必輕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