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延潮起家道:“先生是否有難堪之處?如果勉強傳授門生,門生倒是無妨,隻是苦了先生。”
“因為是東坡先生老爹說的啊?三字經上不是有言,蘇老泉,二十七,始發奮,讀冊本。說的是,蘇老泉二十七纔開端發奮讀書,終不是也列入唐宋八大師之一,由此可見,隻要肯用下心來,昂揚讀書,多少遲了都不算晚,首要看你有無昂揚的決計啊!”
對方搖了點頭,當下兩人在書案前對坐,對方將尚書翻開道:“有些日子,冇有讀尚書了,你且容我想一下。”
當時文人都喜好給本身稱呼,有人以齋為號,有人以居士為號,有人以山報酬號。比如李白就自號青蓮居士。選居士為號的,普通都比較狷介,多是寧宅家裡而不退隱的文人。想必是科舉上悲觀沮喪了,然後怨天尤人,怒叱了一番科舉如何如何黑幕之類的話,然後再也不插手測驗了。
書到此生讀已遲,這說法好玄幻啊。
“招考之道,就是專為科舉之講,當然也會說訓詁,經義,但是不會發散,並且如五子之歌,湯誓,盤庚,微子,西伯勘黎,金滕,顧命,康王之浩,文侯之命這些篇目,我就不說了。”
不過想想也是瞭然,這年初教書西席,大半都是宦途不順,科舉有望的讀書人,當初林誠義,老夫子不也是如此嗎?但但願他的程度不要太差。
老仆笑著道:“本日來了客人,是府裡的歌姬在獻唱。”
“好,你先坐下。”
“二少爺說了,他本日有事不能在,就讓老仆給你帶路!”
這一番說來,林延潮感覺對方彷彿逼格很高的模樣,當下也不再抱有小瞧之心。
林延潮點點頭道:“是啊。”
“待一個月後,門生時候有空餘了,先生再重新到尾教我致用之學。”
居士道:“不急,先給你捋一捋,眼下士子所用尚書註釋,采自永樂所編的《五經四書大全》,而《五經四書大全》以朱後輩子蔡氏所書《書集傳》為主,但書集傳中很有訛奪,先人又書《尚書蔡傳訂誤》,《尚書蔡氏傳正誤》,《蔡傳辨疑》等書遞相詰難,我八歲治尚書,承業師指導,年長後又博采群家,向治名家請教,總算有一些私家膚見。這些與《書集傳》上很有出入,我會將數經並列,說其出入……”
接著青衫男人緩緩道來,林延潮一遍仔諦聽,一遍拿起條記錄。
當下仆人領著林延潮到一處書房裡道:“院子前麵是繡樓,公子就在書房這等吧!”
複章居士道:“為師最看重弟子在勤字,我平生最佩服之人是蘇東坡,東坡居士有句話,書到此生讀已遲。粗心是吾等就算是從繈褓之時,就能讀書但也已經是遲了。以是你說讀書要不要勤?”
“隨你吧,不過我教弟子不重資質,悟性的,以是笨一點也冇甚麼,也不會因你癡頑斥你。”
對方這麼說,聽來也是不肯意教弟子,不過受人之托罷了。林延潮當下又是心道,我靠,你一個落第墨客,還瞧不起人。
“何為致用之道?何為招考之道?”
“你不是說你自號複章居士嗎?僅此罷了,門生其他就不體味了,不太首要嗎?”
林延潮腹誹道,我謙善的說,倒成了本身癡頑,你還真當真了,到時候看我如何打臉。當下林延潮問道:“那先生最重門生甚麼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