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林延潮倒是皺眉反問:“這請柬是張首輔親身寫的?”
“冇聞聲嗎?沐浴換衣!”
林世璧巴不得林延潮走了,淡淡道:“算你此次幸運了,下次我們再分勝負。”
林延潮看了這一行字。但見筆鋒勁厲,非幾十年寒暑之功。等閒是寫不出來的,不由佩服張居正書法。
林延潮點點頭,拿過帖子。
“甚麼?”三人都是驚奇不已。
林延潮笑著道,然後回身走回屋。
林延潮指著請柬道:“更不成愁,何曾是醉,豆花雨後輕陰,這詩天瑞兄但是忘了啊。古稱農時八月,所下之雨為豆花雨。但你看這請柬第一句,豆花雨歇,午後正宜揮麈之譚。這不是將眼下的三月弄成了八月嗎?”
陳濟川一旁問道:“會不會是張府的人搞錯了?”
“有勞了。”
林世璧皺眉道:“你這話何意?”
林延潮搖了點頭道:“我初時也覺得是張相讓部下人代筆,但我方纔問了那下人,他親口答說都是由張相親筆寫的。旁人能夠出錯,但張相乃翰林出身,豈會連豆花雨是八月時下的都不曉得。”
另一人道:“會元郎,相爺府的請柬,可非同普通啊!等閒人是收不到的。”
“實在戀慕啊!”
“會元郎,首輔張相爺下帖子來請你了。”內裡掌櫃地衝動的聲音傳進屋裡。
“這請柬或許真是出自相府,但是張相爺拿來請彆人的。眼下卻被故意人拿來,他不知豆花雨的典故,拿來冒充相府聘請,其意是想要詐我上馬車!”(未完待續。)
林延潮正色道:“相爺乃當朝宰輔,若不沐浴換衣,難道顯得我不恭。鄙人飽讀聖賢書,豈可被人笑話不知禮。”
幾人又是戀慕,又是妒忌,卻也有人道:“這有甚麼好戀慕的,會試期近,張相身為閱卷官,豈能偏見貢士。”
展明依言關了門,林延潮將請柬放在桌案上道:“諸位,這請柬是假的!”
就在林世璧磨磨蹭蹭不肯認輸時。
世人一副嘖嘖稱奇,非常戀慕的模樣。
另有人道:“你這是犯了紅眼病,換了你是會元郎,相爺下帖來請。你敢不去?”
林世璧道:“你彆亂來,搞甚麼高朋必後至,謹慎弄巧成拙。”
說完林延潮從袖子裡掏了一錠銀子擱入那下人的手心。
林世璧在堂後聽了好久,見林延潮返身,在旁諷刺道:“恭喜,道賀,張江陵請你去相府一趟,必是要提攜你了。以你的才調必得張江陵的賞識,飛黃騰達時不要忘了提攜我一把。你還不從速去,返來何為麼?”
林世璧從桌案上拿起請柬,細心看了一遍道:“如何會是假的?我曾見過張府的請柬,與這如出一轍,何況這十幾個字,乃工工緻整的翰林體,我從小見慣了,必出自張居正之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