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這老錢說了半天,大師都是來了興趣,老錢笑容滿麵的把糟鴨切好,又把炭爐上加熱的大肉乾菜盛出一大碗,幾樣下酒的涼菜配到一個盤子,先端上去,然後才把那罈子酒謹慎翼翼的搬出來,翻開塞子,穩穩的打出半碗。
“扯臊,我家婆姨做糟鴨那是家傳的技術,就連岸上也有大酒樓定著呢!”那老錢故作活力的回了一句。
聽到這話,吳千總的火氣消了很多,不過還是冇好氣的說道:“這湖上的酒能暖甚麼身子,還不如直接趴在船幫上喝湖水,你們自家喝去,冇酒錢了老子明天給。”
能有漢井名酒的商行,名字上另有“徐”和“雷”字,這個就是孫大雷父母在隅頭鎮開設的店鋪了。
可另有一樁巧的,就是孫家這貨棧裡冇人喝酒,商行貨棧本份做買賣的,對酒色都是戒絕,感覺會遲誤事情。
“還真是好酒?這酒那邊來的?”吳千總驚奇的問道,他好色好玩,但跑漕船上的人整年裡南下北上,他們見地廣漠,是最有市場認識的人群,他喝了一口以後就曉得這酒代表著甚麼。
孫家父母一向感覺挺榮幸的,他們產業初在徐州的財產做得也還不錯,厥後抱著布點的心機在隅頭鎮那邊開了店鋪,成果因為插手到收糧放貸的事情上在徐州那邊吃了虧,隻得把買賣上的重點轉到隅頭鎮來。
冇曾想那虧損倒是占便宜,開迦河運河改道,徐州不在是運河關鍵,市道式微,城內城外的貿易也極大闌珊,而這隅頭鎮這裡倒是翻天覆地的大生長,早來的,有那不懂做買賣的都發財了,莫說是孫家這類做熟的。
“徐雷貨棧,南岸東西向第三條街,一探聽就能找到。”老錢答覆一句,他也不擔憂彆的,這麼貴的酒今後他也不會進貨了。
在和順鄉養出來的好表情一到湖上就消逝無蹤,駱馬湖固然安靜,但小小風波也是有的,秋風帶著水汽,棉袍都擋不住,這吳千總尋歡作樂的時候還特地穿戴綢衫,坐在船上渾身顫栗,內心不住在罵,憑甚麼自家船隊就要半夜拔錨開船。
先前掏錢出來的那位第一個喝,湊到鼻尖聞聞味道,忍不住愣了愣,然後喝了一口,一口酒下肚,臉上暴露驚詫的神情,卻不把碗遞給彆人,自顧自的又喝了一口。
漕船船隊,二十艘船的普通都是個千總押運,這千總要在陸上兵馬裡甚麼都算不上,但在這運河上,一個千總端莊是小我物了,二十艘官家漕船,運的是漕糧,來回幾千裡,看著是苦謀生,實際上不曉得多少南貨北貨要裝在這船上南下北上的,這腳錢就是好大一筆,更不要說沿途貿易,收買特產,二十艘船就是小小的聚寶盆,人說“漕運千總,水田萬畝”,就是這個說法。
吳千總雙手一拍,笑著說道:“你小子心機倒活,老子光想著賣到岸上,你倒是想到賣給我們自家人了。”
那狗魚隻在那邊嘿嘿笑,吳千總隨即轉過身,對那邊等著拿船錢的船家說道:“帶我歸去,我要去南岸那邊,狗魚你跟我一塊。”
買賣做大了,也有幾樁苦衷,一個就是留在徐州不肯意來的孫大雷,想想店名裡阿誰“雷”字,就曉得孫大雷在父母內心的職位。
老錢賣酒的這船隊千總姓吳,鎮江人氏,家裡已經有一妻四妾,傳聞城外另有兩處外宅,日子清閒的很,不過出門在外,還是要辦理野食嚐鮮,他手麵大,隅頭鎮這邊也曉得吳千總豪闊,幾個院子有了新來的女人都要知會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