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，娘娘不是說她已獲得上諭……”

綠蟻新醅酒，紅泥小火爐。晚來天欲雪，能飲一杯無……在葉向高踏進鄭府顧憲成居室的時候，見到的就是這個場麵。

心有靈犀一點通，葉向法眼神一亮：“申時行？”

都說腐敗斷雨不竭雪，明天的都城還是陽光亮媚，春暖花開，明天俄然就刮颳風，到了傍晚時分陰雲四合，飄下一層密密的雪豆，連帶著氣溫也降了下來，嗖嗖的小北風颳得民氣裡發涼。

就在黃錦去文華殿探風的時候，都城鄭府另是一番風景。

做為保三派的骨乾一員，這些年他們不知費了多勁，設了多少騙局，愣是冇找出申時行這隻老狐狸一點致命之處，固然也把握了一些證據，可就憑那些想扳倒申時行無異於白日做夢。

看著葉向高又驚又喜的神采，顧憲成臉上笑容斂去，“到底立誰為太子，皇上的心機一向難懂，這個事我一向頗費考慮……”說到這裡顧憲成也是點頭不語。

一旁的黃錦悄悄的湊了上來，“陛下，依奴婢看，這事情透著蹊蹺，不如奴婢去趟文華殿，探探他們的意義您看如何？”

顧憲成哈哈大笑，“進卿談笑了，你剛說我是神仙，我一時有感而發，扯談幾句罷了，我如果神仙，早就駕鶴雲遊四海，又何必在這塵凡擾攘。”

“先生公然不出門而知天下事，”葉向高放動手中茶碗，抬高了聲音，“我聽宮裡傳來的動靜，本日內閣以申汝墨為首，四人個人上摺子請辭，皇上為這個事大光其火，眼下民氣惶惑，都在盯著聖上如何發落呢。”

轉念想到顧憲成為人鬆散慎重，說話有的放矢，他既然這麼問，必定有他的事理。

“說的好！”顧憲成悄悄擊掌，“進卿觀點獨到，與我心相合，坊間對聖上多有貶責，就連朝中大臣對於聖上所作所為也是多有非議，但是簡在聖心，聖意變幻豈是他們那些凡夫俗子能夠測度的。”

從鄭貴妃那邊傳來的動靜，比來隻要有人提起皇宗子的事情，萬曆臉上就會呈現一種奇特龐大的神采，就連最體味萬曆心機的鄭貴妃都參祥不透，隻得密信乞助於顧憲成，但是顧憲成這幾日為此事費經心機，也是各式思之無解。

四個內閣成員的摺子他看了三份，剩下一個沈一貫的他連看都冇需求看了，就憑這四份摺子一個時候送來的這一點，萬曆鑒定，這個內閣個人辭職了！

內閣辭職的結果是嚴峻的，萬曆彷彿已經看到堆積如山的奏摺如雪片般向他飛來，而自已剛過上冇多久的幸運餬口正在和他招手做彆……

一語有如醍醐灌頂，葉向高眉花眼笑，“申時行在內閣中大權獨攬，我們不管做甚麼畢竟被他壓抑掣肘，教員想找個幫手太難了。”葉向高也不是簡樸人，幾句話就小黑了沈一貫一把。

畢竟是自已一手培養看中的人，對於葉向高顧憲成一向是另眼相看的。拍了拍他的手，意示安撫。

“聖旨冇下前，誰說的都冇用，進卿慎言！”顧憲成神采一肅，瞪了葉向高一眼。隻要牽涉到鄭貴妃的事，顧憲成都是慎之又慎，被薄責的葉向高臉上一紅，低頭認錯。

葉向高深思了半晌，“當今聖上固然多有……不羈之處，總算還是一個聰明之主。”聰明不是賢明，葉向高說的隱晦又藝術。

“不過拜他們所賜，我們麵前也有了一件事也能忙活忙活……”顧憲成含笑看向葉向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