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憲成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,伸了個懶腰,“進卿,這個時候,一靜不如一動!申時行要鬨就由著他們鬨,太子的事你放心,就眼下這個環境來看,誰鬨也白搭。簡在帝心,立國本這個事玄著呢。”
“沈一貫為人油滑純熟,對我們也隻是虛以委蛇罷了,今後你入閣後對他要多加防備。”顧憲成臉上笑包庇去,從開端到現在第一次換上一副嚴峻的神采。
“不過拜他們所賜,我們麵前也有了一件事也能忙活忙活……”顧憲成含笑看向葉向高。
“先生公然不出門而知天下事,”葉向高放動手中茶碗,抬高了聲音,“我聽宮裡傳來的動靜,本日內閣以申汝墨為首,四人個人上摺子請辭,皇上為這個事大光其火,眼下民氣惶惑,都在盯著聖上如何發落呢。”
“先生好興趣,朝中都亂成一團了,您還在這裡如同神仙普通。”跟著葉向高出去,也帶來了外頭一身寒氣。
現下的申時行就象一座高山,他一天不倒,就反對著他們永久登不上大明權力的最岑嶺!
葉向高張了張嘴,冇有說話。
“聖旨冇下前,誰說的都冇用,進卿慎言!”顧憲成神采一肅,瞪了葉向高一眼。隻要牽涉到鄭貴妃的事,顧憲成都是慎之又慎,被薄責的葉向高臉上一紅,低頭認錯。
綠蟻新醅酒,紅泥小火爐。晚來天欲雪,能飲一杯無……在葉向高踏進鄭府顧憲成居室的時候,見到的就是這個場麵。
“先生可傳聞本日朝中意向?”
“申汝墨老成慎重了一輩子,明天所為如此貪功冒進卻不象他的氣勢。”顧憲成嗬嗬一笑,“我若料不錯,他們此次所為的目標,定是因為皇宗子本日回宮,想早些為皇宗子定下名份罷了。”
多年從政,有著非常豐富的鬥爭經曆申時行認識到,看來火畢竟燒到自已身上了……申時行怠倦閉上了眼,嘴角一絲苦笑閃現了他的表情。
悄悄望著黃錦送來的這個摺子,看著上邊紅筆硃批,申時行養了一輩子的泰山崩於前不形於色的臉終究變色了,那一個個紅色淋漓的大字,每一個都讓貳心驚肉跳。
畢竟是自已一手培養看中的人,對於葉向高顧憲成一向是另眼相看的。拍了拍他的手,意示安撫。
自文華殿返來的黃錦一臉玄色跪在地上,跟著哐啷一聲,黃錦閉上眼睛顫抖了一下,如果他冇記錯的,這是萬曆皇上砸的第五個物件了,足可見聖心現在憤怒到了甚麼程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