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依下官鄙意，結黨本身並無吵嘴善惡之分，辨別隻在於民氣耳！能臣結黨，天然能建功立業，奸臣結黨，則免不了誤國誤民，身敗名裂。”

“高大人，您倒是拿個主張啊！”

笑容還是暖和清雅，讓統統見過的人都有如沐東風之感，可在顧憲成看來儘成了冷澈骨髓的心寒。

不作死就不會死，即然自已敢奉上門來找死，自已不介懷出把力挖個坑埋了。

顧憲成寂靜半晌，“自古以來，結黨便為帝王所忌，古來帝王防臣下結黨，甚於防川，但是猶百禁而不止，其因為何，王爺聰明，天然不消下官饒舌。”

“些許小事，去前麵營中找孫大人，傳我的口諭，將營門大敞，任他們進罷！”

東林書院東林黨，看來該產生的畢竟還是會產生……朱常洛內心慨歎臉上還是淺笑，“先生觀點獨到，一言中的，但願先生永記本日之言，常洛也有一言送於先生，黨爭不謂不成，但若黨同伐異，則免不了今後受人唾罵千夫所指。”

嘴角已有了一絲苦笑，公然是教員法眼無差，遠非自已能及。很久以後，顧憲成苦澀開口，“王爺身為睿王，已極儘尊榮，何必非要行這失道妄為之事？莫非不怕史筆昭昭，落個亂臣賊子的名聲？”

“亂臣賊子這個名聲我當然不要，那位子本來就是我的東西，拿回我的東西，莫非還聽彆人說三道四不成？”朱常洛溫聲輕笑，眼底幾絲不屑，“我所做統統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，顧大人當知我五歲落入千鯉池？可曾記得臘八離宮？母妃至今還躺在昭陽宮，我們大明詔獄又溫馨又清冷，先生冇事能夠去體驗下，想必會令先生畢生難忘。”

他在這裡出開了神，朱常洛淺笑著拿起筆當真持續寫奏摺，落筆不疾不徐，字字風骨清秀，分行佈局，疏朗均勻。轉眼寫就，放動手中羊毫，等墨跡稍乾，取出一個錦盒封好，統統步調做的井井有條，涓滴穩定。

“不敢當就教二字，有甚麼話王爺固然示下罷。”被暗諷了的顧憲成強壓住心頭翻滾的怒意。

“哦？”朱常洛有些不測的抬開端來。都說善者不來，來者不善，看來有些人還真當自已是個任人可捏的軟柿子呐……眼神瞟過那寫了一半的摺子，最後落在顧憲成身上，嘴角已是暴露一絲含笑。

顧憲成臉上昂然放出光彩，“曆朝曆代結黨的大臣曆曆可數自不必說，遠的不說，就拿我們大明來講，憲宗一朝時陽明公創建心學，至今洋洋弟子數萬人，道統持續不斷，直到世宗一朝前首輔張居正，都是心學門人，這些人阿誰不是呼風喚雨之輩？”

大帳內氛圍奧妙，朱常洛和顧憲成相對而坐，小福子一臉丟臉的急倉促闖進帳來，“殿下爺，濱州知府高大人帶著一群人，說是奉了濟南府尹李大人的手諭有事前來拜訪。”實在忍不住又低聲道：“主子看他們氣勢洶洶的，有幾個還高喊要搜山甚麼的呢。”

這一句完整擊中了顧憲成，強自平靜的神采再次竄改，一隻手微微顫抖，狠狠捏住了手中茶杯，手心已經汗濕。

帳內墮入沉默，似有風吹過，衣袂微動。

含笑晏晏，鋒銳埋冇。

一語驚四座，顧憲成瞪大了眼，真的這麼好欺負？小福子更是急的一臉通紅。